03 话中人

龙向华回到屋子里，他头疼着自己准备不足。
当时只当是临时躲几天，自己感觉什么都能将就。
现在要在这里常住了，哪里都是问题。
老四合院里面是没有厕所的。
外加这个年代没有暖气和淋浴。
小小的耳房空间也小，远不是正房厢房那样适合住人的大房间。
这小小的单身宿舍，屋里一张床两个柜子，一张小桌子，屋里就塞得满满当当。
可这年头，北京的居住环境就是这样。
人均只有几平米。
龙向华想要好的住宿环境，多半只能重新过天天被工业部打扰的糟心日子。
他还不知道，他的入住其实让不少人动了心思。
主要问题有几点。
一是他穿的和大家不一样，这年头各家户各户都是买的布自己家做的衣服。
龙向华身穿衣服，颜色和大家的再怎么像。
那崭新的衣服样式，也出卖了其成品衣服的身份。
二是龙向华手下给他配的东西。
得知老大要入住，贴心的手下们把崭新的自行车和被子家具给他配了全套。
三是，龙向华搬进来这个事情，是居委会直接插手的。
只要被居委会打过招呼，那知情人就都知道，他恐怕来头不算小。
第三进里，一大爷正看着一大妈给老太太揉肚子。
一大妈揉了老半天，也不见老人家缓和，跟一大爷就说起了闲话：
“你说那个姓龙的小子，请老太太吃了多少肉啊。”
“听老太太说，她光吃肉，敞开了吃，吃了三大盘。”
一大爷眼神里全是担心。
“人家还担心她没吃够呢。”
“这人都什么来头啊。”
“估计面哪个领导家的小孩。”
“败家子，都把老太太吃出病来。”
一大爷看一大妈这嚼舌根的样子，怕她他到外面乱讲，只能警告道：
“你也别出去乱说，孩子我看人不坏，咱们就当照顾自自己家晚辈呗。”
两个人话说到这，双双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沉默起来。
许大茂和妻子娄晓娥正在吃砂锅鸡，两个人一边商量着即将到手的5块钱，一边也提到了龙向华。
“唉，大茂，你说那新搬过来的龙向华什么来头。”
“哼，什么来头不知道。”
许大茂嘬了一口酒，眯着眼，有些心计的说：
“就那一身行头做派，怕也是顶尖的那一波，回头我好好跟他套套近乎。”
他看娄晓娥没回话，鼓动对方。
“白天我去班，你也跟他套套近乎，跟这样的人多来往，对咱们家有好处。”
他转眼就畅想起机会和未来来，酒和端回来的鸡肉也越发美味起来。
相对于前两家人的谨慎，三大爷对龙向华是不那么友好的。
因为龙向华住的那间耳房，本来是他家想占下来的房子，原来计划给老二住，现在居委会把房子调走了，因为手续不合法，他甚至吭不出声来。
“我看啊，这衣着做派，他住不了几天。”
晚要回屋跟弟弟妹妹挤在一起的老二一脸不高兴。
三大爷阎笔斋没什么办法，他淡淡回应道：
“是，但人家这不是来了吗。”
这年头的教师待遇可不算好。
拖家带口的三大爷，甚至没少落下脸，在学校里找同事接济。
就连小他好多的冉老师都没少接济他家。
没少用全国粮票跟阎老师换本地粮票。
像龙向华这样空降下来的人物，他们家压根拿人没什么办法。
和三大爷的仇怨不一样，二大爷已经开始打起龙向华的主意来。
“你们都是年轻人，有空就多来往嘛，看看人家有什么喜好。”
“爸，你知道人家喜好也没什么用啊，咱们连人家来头都不知道。”
“多来往来往，这来头能量不就都清楚了吗。”
刘海中总觉得对方衣着光鲜，多半对自己当官有点办法和影响。
他觉得，只要自己好好表现表现。
一旦入了对方‘法眼’，说不定就有机会拿个小官当当。
贾家两个大人，也在灯光下聊着龙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