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收获

一些先行跪地投降的山贼惊喜的发现，这些“官军”果然军纪严明！
说是跪地抱头不杀，就果然不杀了！
也没有打骂凌虐，只是拽起来，反着绑了双手，压到一边看着。
于是剩下的也不跑了，关键也没法跑，下山的路早已被这些“官军”把住，以抱犊崮的地形，从其他地方下山绝对是死路一条。
毛蛋在一边清点着人数。
“九十二，九十三，九十四......”
“毛队长！毛队长！过来一下，有大家伙！”
嗯，毛蛋如今是督查队的队长，目前这个队明面上只有他一人，至于还有没有其它人是督查队员，这就不知道了。
毛队长此刻气急了，扬手就要打来人，想起条例内容，又强忍着放下手，骂道，“你他......你个混蛋！”条例也不准队员们互相骂娘。
“我数到哪了刚才？”毛蛋有些气急败坏，这已经是他数的第三遍了。
“不...不知道啊”来的队员很年轻，两颊黑红黑红的，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想起自己的来意，还是急忙道，“毛队长，您快去看看吧，有大家伙！”
在收缴贵重物品时，必须要有督查队员在旁协理监管，若战场上无法找到督查队员的，应该有三人或三人以上按手印彼此作保。这并非对队员们不信任，而是通过必要的制度约束潜在的腐化可能性，是对人的一种保护。
有预防有惩罚才是实现良性循环的正途，没预防手段只有惩罚手段，剥再多人皮做再多稻草人也没用。
“什么大家伙？”
“冬瓜！”
“冬瓜？”毛蛋忍不住了，拼着违反条例也要给这货来一下。
“银冬瓜！”
毛蛋扬起的手春风化雨的抚下来，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头前带路！”
连赵子成也被惊动了，前来看热闹。
在主屋地窖里，几人围观着这些黑黝黝、胖乎乎的大家伙。
本以为银冬瓜只是夸张的说法，因为圆乎乎才叫冬瓜，可不知是现如今都是如此，还是眼前的大家伙是例外，这简直就是一比一模仿啊，除了没有藤蔓，完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大冬瓜。
上面刻有印鉴，只是这些印鉴有许多种，显然不是来自一个地方。有刻着“王记”的，还有刻着“德恒泰”的，有刻“吉合正”的，甚至有一个大号冬瓜上赫然刻着“恒大”二字。
赵子成打了个哆嗦，我擦！
再仔细看看，才反应过来，是“和恒大”，上面的“和”字不知为什么被挫掉了。这是前些年运河上有名的一家贩茶商号，自江南到山西都有分号，近年来战乱不休，才渐渐销声匿迹。
银冬瓜没有想象中的大，也没有想象中的好看。赵子成摸过来那个恒大颠了一颠，应该在一千六百两左右，合百余斤。
骗子！小说里不都说有上千斤的吗！
赵子成没了兴趣，让众人登记搬运。
其它人却兴奋极了，这种兴奋并非是因为自己发了财，而是因为“东家”终于有了回报而高兴！
是的，尽管赵子成屡次强调大家是一个组织里的同事关系，但大多数人慑于惩罚的威力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把赵子成当“东家”的，这些日子蜂窝煤等物事的确赚钱，可要买铁，要养护矿队，老人娃娃还有额外营养品，台家庄那边善堂也不断送人过来。
这钱花的，当真如流水一般！
可东家呢，还住那泥砖小房里头，潮乎乎的。趁钱的老爷们，不说雕梁画栋，可谁家不修上几进院子？成哥儿不要做老爷，住个好宅子总行吧？大伙儿心里颇不是滋味。
尤其一些老人，得空就跟年轻人念叨，什么没了规矩，失了礼数，他们早就以赵子成的家丁部曲自居了，颇有些主辱臣死的心情。
对此赵子成值得感叹，思想教育任重道远呐！但与此同时心里却也不由得暗爽，大家都是人，谁不想看到自己受到爱戴呢？
“东家，不，社首！俺听说往店子水泉一带走，还有几个贼窝，让俺去缴了他们吧！”先前那个来报信的红脸小伙子激动道。
“二柱！服从命令是队员的天职！不要多话，抓紧时间登记搬运！”赵子成正色道。看来回去开总结会的时候要重点强调此事了，一支部队可以在作战之余收缴战利品，但绝不能为了战利品而去作战。
为了造反可以打仗，为了练兵也可以，为了保境安民也可以，但为了钱不行，性质的改变一时之间看不出影响，但会长久的塑造一支军队的品格与风气。
不怪赵子成太敏感，这种事向来是宁可错杀一千的。
相比于银冬瓜，赵子成更重视剩下的俘虏。
银子赵子成还真不是特别缺，虽然花钱大手大脚，但赵子成设定的财务红线是现金流为正，目前这条红线虽然已经很接近极值，但仍然没有被突破。
这也侧面反映了合作社的盈利能力，要知道，在选拔护矿队员之后，这些人一直处于半脱产状态，要是按照兵民比计算，合作社的这一比例甚至接近了相当恐怖的一比一。也就是原始工业生产能够释放出这样的生产力，如果是靠种地，那么即使三十比一也会带来相当重的负担。
但合作社不能长久这样下去，接近财务红线情况下养兵的后果是大家的生活状况改善有限，尽管在大伙儿看来，如今能吃饱饭已经是天堂一般的日子了，但实际上的营养摄入还远远没有达到赵子成心中的标准。
尤其是那些孩子，赵子成不光希望他们吃饱，还希望他们吃好。
所以俘虏对劳动力的补充就至关重要。最重要的是，这些劳动力是免费的。
在寨门前死的那一批多半是姚二姚三的死忠，这帮人赵子成原本就没打算留，他们手上沾满鲜血，刚好拿来练兵。
可剩下这批投降的人就不同了，能活下来说明他们并没有参加寨门口的战斗，老老实实跪地说明性格比较软容易组织和训练。只要不用他们补充兵员，那这些人就是最好的免费劳动力。
至于补充兵员，灾年破产的良家子都不知有多少，尤其是有大把矿工可以用，还用山贼做什么？
下井干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