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老太太

夜晚的小村，虫鸣声不绝于耳，夏天的房屋闷热无比，大多村民都在老槐树下享受着夜晚丝丝的凉风，虽说如今都有空调，但是哪有晚风舒适，景文羽搬了两张床，和胖子睡在院子中。
胖子翘着二郎腿，笑道：“还是这舒适啊，以后来这养老，指定不错。”
景文羽问道：“胖哥，你说旧历时代是什么样的？”
胖子挠了挠腿上鼓起的包，一到夏天，村子里的蚊子就比较多，“旧历时代活下来的人，已经很少了，以前道听途说了不少，那时的城市比现在的高墙城小很多，城市中高楼林立，夜晚灯光璀璨。”
景文羽又想起了坠星教派，旧历时代与新厉时代的分割线，就是那场突如其来的陨石事件，坠星，不过是陨石的另一个的称呼而已，景文羽想着甘良的事情处理完后，就去拜访一下上小学时的那位老师。
胖子抖了下腿，道：“文羽，你摸我干啥，你不会真有什么癖好吧。”
景文羽笑骂道：“去你娘的。”
胖子终于忍不住了，一直摸，没完没了了，看着斯斯文文的，还死不承认，胖子一把抓住那人的手，顺势拽了过来，一转头，发现景文羽正躺在床上，双手做枕，嘴里念叨着数字，数着天上的星星。
胖子心里发毛了，手臂上的汗毛肉眼可见的立了起来，胖子轻声道：“文羽文羽，转个头，看看我后面。”
景文羽此刻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胖子的声音压根没听到。
胖子一不做二不休，缓缓转过头，一个老太太正直勾勾的看着他，脸上布满了皱纹，像是老树枯萎的藤曼，宁静的夜晚被胖子的惨叫声打破，胖子慌忙撒开手，滚到了床下。
景文羽被胖子的惨叫声惊醒，摆出武技《龙蛇》游龙拳架，还未出拳，拳架刚出，就有隐隐龙吟之声。
拳架带起的罡风让老太太后退数步，胖子踉跄着站起，手里拿着枪，正对着面前的老太太，随时准备开枪。
老太太向后退了几步，表示没有恶意，两人依旧没有放松，老太太一直看着景文羽身后的胖子，声音绵软道：“小胖娃，你可真像我那个孙子。”
“看见你这张脸，就想起了我那个孙子，他要是还活着，就和你们一样大了。”
老太太揉了揉湿润的眼眶，慢慢走出小院，老人走得很慢，一直回头看着胖子，直到走出校园，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文羽，你这村里都什么人啊，大晚上搞这出？”
景文羽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件事，胖子锁好了门，老太太应该是刚刚趁他们两人聊天时进来的，景文羽将这件事告诉了胖子，“那时也是夏天，自己应该有五岁，时间大概也是这个时候，一群同龄人在一块玩耍，商量着去村前的湖里游泳，有个小孩担心道：‘这么晚了，下河不安全，要不还是明天吧。’
“这个小孩自然成了同龄人的嘲笑对象，一群同龄人嘴里喊着胆小鬼，向村前跑去，被小伙伴嘲笑的小男孩，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们好不容易带着自己完了，可是这样真的很危险啊。”
胖子说道：“那个被小伙伴嘲笑的小男孩不会是你吧？”
景文羽点了点头，继续道：“我偷偷跟着他们，躲在大槐树后面，那群孩子一个接一个跳下水，等其他人都跳下了水，岸上有个小男孩好像有点害怕了，几次迈出脚，不敢往下跳。”
“湖里的小孩又是一阵嘲笑，说跟景文羽那个胆小鬼一模一样，以后不跟你玩了。”
“其实现在想来，小孩子都害怕被孤立，尤其是被人叫做胆小鬼，‘以后不和你玩了’是小孩常有的口头禅，岸上的小男孩终于鼓起了勇气，闭上眼睛，跳下了湖。”
“这个小男孩叫王于，那天再也没有上来，他的奶奶就是刚刚那个老太太，叫王兰。”
“王于死后，老太太就疯了，很早之前就被送去了精神病院，差不多十几年没有见了，刚才看见老太太，没认出来。”
胖子听完后，明白了前因后果，最让人伤心的事，恐怕就是如此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胖子不放心的又检查了一下门，老太太虽然没有什么恶意，这大晚上的要是睡着了，再来这么一出，心脏是真受不了了。
王兰在湖边站了一会后，向村外走出，眼看就要出村子了，突然停下脚步，嘀咕道：“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
王兰想了想，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话，随后将纸折成了蝴蝶的样子，轻轻丢在空中，纸蝴蝶还未落地之时，翅膀突然动了起来，向景文羽家的方向飞去，纸蝴蝶钻进了景文羽的口袋中。
王兰自言自语，言语之中好像对谁不满，“教派的一帮老古董，非要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说我老糊涂了，我看你们才是老糊涂了。”
村子外的一辆车等候多时，车上的人将王兰扶上车，老太太不满道：“怎么这么着急？”
车上的男人歉意道：“刚刚得到的消息，明天四零二科技公司的陈倩会到，要是被他察觉了，就麻烦了，虽说这种可能性很低，但还是不要冒险。”
王兰看着车窗外，唉声道：“文羽也是个苦孩子，王与要是还在的话，一定能和他成为朋友，文羽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太阳刚刚升起，四零二科技公司的车停在了景文羽家外，陈倩推开门，景文羽已经醒了，正琢磨着要吃什么，看见了陈倩，意外道：“倩姐，怎么来这么早？”
陈倩放下手中的设备，道：“本来是要跟你们一块来的，有点事耽搁了，死而复生这件事要是真的，生命科学可就要改写了。”
陈倩脸上掩盖不住的兴奋，眼神火热，这种眼神景文羽记得，和自己住院时，医生武仲的眼神一模一样的，是对未知事物的渴望，对科学的不断探索。
胖子刚醒，慢慢起身，看着院子中的陈倩，一脸茫然，景文羽不停给胖子使眼神，胖子眨了眨眼，不明所以，景文羽指了指裤子。
陈倩看着一眼胖子，叫了声李瑞，胖子抓起裤子，疯了似的向房间中跑去。
陈倩嘴角上翘，眼睛眯起，不知道在笑些什么，不知道看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