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经武

武堂的先生瞧着已有耄耋之年。
拄着拐杖缓步走在学生间，瞧见窗边露出一双眼睛的秦淮慈祥的笑了笑，好像已经见怪不管。
“今天先考校一下昨天的课，宋长生，何为武学？”
一个腮骨有力的孩童顿时站起身，“回先生，武学又被称为经武之学。”
“引天地元气，打通十二正经经脉，而打通每一根经脉都要先依次打通经脉中的穴位，如手太阴肺经，需要以首穴中府为起点，依次打通云门、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末穴是少商。十一个穴窍全部打通，方为一经，为一境界。称为一经武夫。”
“武夫气息又长，力大无穷，可于妖蛮角力。”
“境界高了，甚至能以元气护体，刀枪不入……”
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长生的功课做得很好啊。”
“高岁讲一讲如何引气……”
窗外的秦淮眉头紧蹙，拼命的记着这些孩童说的知识。
那宋长生还好，说话抑扬顿挫给了秦淮充足的时间。
但剩下那几个就不行了。完全是死记硬背，背的时候好像那些文字烫嘴似的，气的窗外的秦淮干瞪眼没有一点法子。
一节课结束。
一个个孩子一溜烟的出了门朝着空旷的校场跑去。
看来这开山堂确实有点水平，小小年纪就开始理论和实践齐头并进了。
孩子们瞧见窗户口的打扮狼狈的秦淮不由撇撇嘴，唯有那个腮骨有力的宋长生朝着秦淮呲着牙笑了笑。
“如何？有什么没听懂的地方吗？”
先生突然坐到了秦淮的身边，吓了秦淮一跳。
“那个引起打坐的姿势我没太听清。”秦淮也不装什么大尾巴狼，当即问道。
先生笑道，“双足跏趺，先将左足置于右腿上，再将右足置左足之上；脊直，脊椎的每一锥体如珠算珠子叠竖一般；肩张……”
秦淮听的认真，前世的卧底技能让他很快将这些全都一字不落牢记于心。
“多谢先生，敢问先生名讳？若有来日必以厚报！”
秦淮拱手学着那些孩童拜先生的姿态。
“老夫姬正山，厚报就不必了。与你耐心说这些，只是想瞧瞧看有没有人能破了咱们磊城除魔司的魔咒。”姬正山说起这个，叹了口气。
“先生觉得我能行？”
秦淮试探性的问了句。
姬正山面露微笑，“来我这儿墙角听课的，我大都这么和他们说过。”
“而且成了武夫，难免心高气傲，就算是听墙角也会有人觉得掉了身家。”
姬正山脸上的笑容收敛，“我也是看那小滑头可怜，给他个赚钱的门路也帮帮你们，算是给自己攒攒正气。”
秦淮听着姬正山的解释哑然一笑，是他想太多了。
不过这位老先生很显然是位心善之人。
说话间，姬正山一把抓住秦淮的手腕，突如其来的一抓让秦淮下意识的想要反抗，但他涨红了脸姬正山的手愣是纹丝不动的悬在原地。
旋即秦淮就放弃了挣扎，能在开山堂当先生肯定也是练家子的。
“中下资质。”过了几秒，姬正山才缓缓开口。
秦淮脸上不见失落，对于自己的天赋他心里早有预期。
修武资质的划分也简单，看自己体内穴窍被“障”堵塞多少。
“障”多了穴窍打通的慢，资质自然也就低。
也有些死穴，若无外力相助根本通不了穴窍的，便会穷极一生困死在某个境界。
秦淮接着问道，“那敢问先生，我若想修成武夫需要几日？”
“走手三阴经的路子，若无“障”阻挡就是大家口中说的天骄，可一日一穴，半月可成武夫。”姬正山有些遗憾说道，“你嘛，只多不少。”
手三阴经穴窍最少，打通自然也就最省力气。
天下的武学大多数都是从手三阴经练起。
只可惜这秦淮如今已经是候补除魔官之身，按照往常的算法，距离秦淮走马上任也就几天的功夫。
“多谢先生赐教。”
秦淮重重的抱了抱拳，能在这种世道遇见姬正山这样的好人属实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