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精神失常

哗啦啦！
水龙头开着，激流汩汩冲出，狠狠撞在台盆中，溅起无数水花。
很快，将李元的衣衫打湿。
他浑然不觉，目光死死盯着镜子，大气不敢喘。
此刻的心情却比水流更激荡。
身后，红衣女如鬼魅般突然出现，脸上带着诡异的狞笑，令李元毛骨悚然，浑身起鸡皮疙瘩。
幸好他素来喜欢野外探险，常在死亡边缘游走，练了一身的胆，心理承受力比一般人强，否则非被活活吓死不可。
想想看，噩梦中的怪物居然突破次元壁，进入现实世界，谁能不害怕？
这才是最恐怖的噩梦啊！
李元扭动僵硬的脖子，余光微微一瞄，看见墙角放着拖把，于是悄悄伸出颤抖的左手，紧紧抓住拖把杆，猛地一用力，猝不及防地向身后抡去。
“草！”
不管对方是人是鬼是妖，先给一棍子再说。
总不能坐以待毙！
砰！
哗啦！
拖把杆砸在壁挂的置物盒上，里面的瓶瓶罐罐摔落在地，护肤水精华露全洒了出来，黑的白的混成一片。
可是，并未抡到红衣女。
或者说，红衣女根本不存在。
李元左看右瞧，上观下瞅，眼前哪有红衣女的影子。
卫生间里除了他自己，没有第二个活物。
“是幻觉？”
李元揉揉脑袋，感觉一阵阵晕眩。
眼前雾蒙蒙，像戴了副磨砂眼镜。
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看来，他是得赶紧去医院挂个号了。
再严重下去，非变成精神病不可！
李元擦擦额头的冷汗，将摔落的瓶罐扫进垃圾桶，又用拖把拖了一遍。
收拾妥当后，回到卧房。
他的房间不大，二十平米，但很舒适温暖。
黄灿灿的灯光照亮屋子，很有“家”的安全感。
李元喜欢这种氛围。
尤其四面墙壁上一幅幅裱框的照片，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添温馨。
这些相片非同寻常，有山有海有沙漠有溶洞，是李元二十年来踏遍全球各地，探险山川湖海的见证。
比如床头的第一张，拍摄于海拔8848米的珠穆朗玛峰。
十年前，李元加入一个有名的登山探险队，首次登上了这座世界最高峰，拍下这张意义非凡的照片。
旁边一张拍摄的则是非洲撒哈拉大沙漠，当时，李元用了四个月时间，踏破十几双鞋，受了不知多少煎熬，终于徒步穿越撒哈拉。
第三张照片在亚马逊雨林，李元和探险队闯荡这片世界上最广阔最危险的森林，遇过蚺蟒，见过黑凯门鳄，与美洲豹擦肩而过，好几次差点命丧黄泉。
……
满墙的照片，每一张都意义非凡。
是过往的见证，也是一座座独特的奖杯。
李元登过高峰，潜过深海，徒步沙漠，闯荡森林，下过深不见底的蜿蜒地洞，去过天寒地冻的南极。
后来名气越来越大，曾被誉为“国内探险第一人”，有了探险王的称号。
然而，高强度的探险也给他的身体带来各种各样的毛病，近年，常常被疼痛折磨得生不如死，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甚至得了抑郁症。
这不，今晚又失眠了。
“唉！”
走到窗边，李元拉开一条缝，吹吹凉风，感觉格外舒服。
外面，天色昏暗，不见星月。
城市笼罩着灰黑迷雾，异常死寂。
像时间静止了一般。
李元住的房子临街，窗外是一条大马路。
到了半夜，路上依旧车来车往，川流不息，还常有一路轰鸣的摩托飞驰而过，扰人清梦。
他最讨厌这些半夜炸街的摩托。
因为一旦被惊醒，就会整夜失眠，导致精神状态极差。
怪的是，今天格外安静。
安静的有些反常。
马路上没有车辆，没有行人。
更没有炸街的摩托。
连24小时便利店都一片漆黑。
整个城市灰雾蒙蒙，死气沉沉。
“可能要修路，临时封锁了。”
李元自言自语道。
他并未多想，咣当一声关上窗户，走到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
每次失眠，他的习惯是看看国内外的新闻。
既增长见识，又能转移注意力，缓解精神焦虑。
啪嗒啪嗒！
李元熟练地点击鼠标，打开新闻网站。
浏览了几条无聊的政经新闻后，一条大黑字消息映入眼帘。
“3月4日，中国第一探险王‘李元’在攀登安纳布尔纳峰时意外摔落悬崖，不幸身亡。”
李元一愣。
第一反应是：假新闻。
一些无良媒体，无良编辑为了吸引眼球，就故意制造假新闻作为噱头。
他明明活得好好的，居然被新闻给写死了。
太可笑！
改天得请律师告一告这些媒体，免得他们任意造谣，不负法律责任。
“不对！”
李元微微皱眉。
这家新闻网站是国内最权威的媒体之一，按理说绝不会胡乱编造，自砸招牌。
难道……
李元细思极恐，迅速在“百度”输入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