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所谓穿越

“拉普拉斯妖的遗物？”
吴秦表示听不懂，他趴在桌子上，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茶杯里的茶水，最后决定摆烂。
古沁书无视吴秦的动作，她对这条傻龙的常识已经不抱希望，更不用说这些高深绝密的知识了。
她继续解释道：“首先，我们先排除所谓的时空穿越和重生，这就涉及到大世界的构成问题了。”
“众所周知，法则的交织造就了大世界的物质基础，诞生了种种特性。可法则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们的不断延伸，不断变化，也使得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发生变化。”
“大世界就像走在一条单行道，想要回到走过的地方，只能往回走。放到时空穿梭上来说，就是让大世界回到那些变化没有发生的时候！”
“要实现这一想法，可不是把东西拿起来又放下，或者是从这里跳回那里这么简单。而是要把构成整个大世界的法则往前推，让它们全部回到产生变化前的样子，这才是回到过去。”
“这是哪怕原初之神——创生集合所有神明的力量也做不到的伟业！即使是任意一点点的不同，所产生的影响都是无法估计的。”
“如果那个‘未来大人’能做到，他又何必躲躲藏藏、偷偷搞事，直接就可以统一大世界了。”
古沁书说完，捧起茶杯喝了口茶，看着周围众人的反应。吴秦已经双目无神，显然这超出了他能思考的范围了。其他人倒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张福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说：“那有没有可能，是传说中的时间法则？”
古沁书吹了吹茶水，继续回答道：“先不说法则的力量有多难掌握，就但说时间，它只是我们智慧生灵规定的用来体现事物变化的一个标准，对于永恒的法则来说，有无时间都无所谓，要如何用不存在的东西来控制法则？”
“那，重生的可能性……”陈准问道。
古沁书顿了顿，倒不是她不知道，而是她在想一个更加通俗易懂的例子，将复杂的原理讲出来。
思考了好一会儿，她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然后一把夺过吴秦的茶杯，吴秦正在双目无神，漫游天际，一下一下地舔着茶水，古沁书这一下把他惊醒，一脸呆滞地看着她。
古沁书将两个茶杯放到自己面前，然后拿过茶壶，往里面加水，她两个茶杯都加满，茶水微微满出，神奇的是水并没有溢出，反而是形成了像薄膜一样的椭圆，略微高出杯口。
古沁书见众人都看着她这奇怪的举动，说道：“我们大世界的物质和能量总量其实都是不变的，它们只是互相转化，但全部加起来就像这两杯水一样，总是满的，却又不会溢出。”
“可如果，将这两杯茶水比作过去和未来两个时刻的大世界。”一个转折，古沁书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点在其中一杯茶上，抬起，一滴小水珠颤巍巍地黏在她的手指上。
她把手指停留在另一杯茶水的上方，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颗水滴上，“嘀嗒”，众人的视线跟着水滴向下移动。
水滴滴在薄膜上，原本稳定的薄膜瞬间破裂，茶水溢出，顺着杯子的边流到了桌面上。
“就像这样，他的灵性，不，哪怕是所谓来自未来的一点记忆进入大世界，我们所处的世界都会崩溃。”古沁书说道，“而现在我们平安无事，就足以说明这个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再者，且不说有没有过去未来两个大世界，就算有，他回到‘过去’做不同的事，相当于再创造了原本存在的法则，再创造了一个大世界……那他不就是原初之神本神？”
她找来一条抹布，将桌子上的水迹抹去，一杯茶递给吴秦，一杯留给自己，慢悠悠地喝着，给众人思考的时间。
张福是最快反应过来的，身为儒人的他天生就善于思考，他说：“所以，唯一符合条件的，就是‘拉普拉斯妖的遗物’？”
古沁书润了润喉舌，继续说道：“是的。拉普拉斯妖传说中是原初神明——创生创造出来辅助他推演世界进程和种族演化的，与其说它是生灵，不如说它是工具，因为它只会计算。”
“第一个观测到并证明它确实存在的人，是数千年前西方的一名魔法师，他一生只钻研一个魔法：【预言术】。”
“【预言术】原本的名字是【信息整合】，这是一种非常神奇的法术，其根本原理在于对情报的对比和计算，借助源的加成，极大程度增强大脑灵敏度和思考速度，使得个人也能完成庞大的信息处理，得出结论。”
“在一次偶然中，他踏入了第四平台——举世之台，得以窥探法则，同时，也看到了拉普拉斯妖。”
“这引起了魔法师的好奇，他持续千年来观察它，在生命的最后时光，最终将它的各种习性整理成书。”
“书中说道：拉普拉斯妖在创生沉睡后，就一直默默继续着自己的使命，它身处法则之中，能够观察到所有的法则变化，通过近乎无限的计算能力，最终得到了未来的图景。”
“但它没有能储存这些未来图景的方法，为了保证自己的计算力，每千年的时间，它就会自我重启，将这千年内得到的结果丢弃，这些结果一部分直接消散，一部分会进入到大世界。”
“因为拉普拉斯妖计算和丢弃都是使用来自大世界的源，所以本质上这些结果都是源的集合体，是来自大世界的一部分，并不会引起大世界排斥，会自动消散重归循环。”
“这些集合体，也就是‘拉普拉斯妖的遗物’，因为是源，当然也能被其他生灵吸收。”
“那位魔法师也因此受到启发，与拉普拉斯妖签订契约，以支付源和其他能量的方式，换取它所计算到的信息。这也是我们现在【高阶预言术】的本质。”
说完，古沁书喉咙都有些发干，一次说这么多话，还要清楚表达出来也是挺累人的。
“哦！我懂了，也就是说那个‘未来’是捡到了拉什么妖的遗物了！对吧？”吴秦的一惊一乍吓到了其他思考的人，古沁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头傻龙居然能想到这一层。
陈准开始担心起来，他问到：“那他岂不是知道了我们要干什么，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古沁书摇摇头说道：“这其中有一个非常严重的悖论，那就是遗物中的未来都是拉普拉斯妖根据过去的变化计算的，得到遗物的人要是去做什么跟原本的计算中不同的事，就相当于加入了一个变量，整个未来都会发生改变。这些年来乱序者组织的出现和壮大太过突兀了。”
她的眼中精光闪烁，说道：“也就是说，‘未来大人’手里的，是虚假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