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兴师问罪

孙氏药铺“六指堂”后院的地下秘室里，孙六指跪在地上，啪啪扇着自己的脸。
孙妙倒背着仅有三指的手，盯着墙上的那幅对联：少年慕艾，不解小子之妙；六指成魔，方知三人曰春。
她转过身来，以意念对孙六指道：行了，起来吧！看在你尚念旧的份儿上，且饶过你这一次。
孙六指讪讪着站起来，同样以意念歉疚地道：小姐，我错了！
孙妙：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我把你打入水里的那一袖，装得太假了，应该让你受点小伤的，可我实在舍不得。”
孙妙毫不留情：错！你错就错在太大意了，不该轻易浪费秦昊亲手炼制的那枚护身符。试出她身边那位叫景阳的高手的修为了吗？
孙六指摇摇头：不是武技，更不是仙术，倒有些像是传说中的异术！
异术？
孙妙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难道是五台山的那位下山了？
她掏出枚玉符，将意念输入进去后，以法力将其打了出去。
这才又以意念道：你修为本就不高，又没有了护身符，以后如何行走江湖？
孙六指在心里暗自嘀咕，还要派我出去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啊。
上次去神都，本来能保十次命的护身符，被仇家追杀，轰碎了九成，今天又被人不知以什么招数彻底毁了，再派我出去，岂不是真要了老命了！
“不去了，哪里都不去了！以后，就留在这云梦城，就守在小姐身边。”
孙妙抬起残手，轻轻抚摸着孙六指的脸：六子，你早有今日这般懂事该有多好！可惜，你回心转意了，我却成残花败柳了。
“不，不！在小六心里，小姐永远都那么美！”
孙妙扑哧一笑，“是吗？”
正主动以脸贴在孙妙手上摩擦的孙六指，骤然听到笑声，猛地睁开眼睛，“你……你多情道小成了？”
变成花信女子，眉目含春的孙妙，哪还有半点儿刚才的残废形象。
她笑盈盈地看着孙六指，葱白玉指轻轻点在他的额头上，“你呀，又错了！不是多情道，是绝情道！情到深处更无情，黑到极致亦放光。这多情与绝情，恰似光明与黑暗，看似对立，实则统一。看似南辕北辙，到最后，其实还是殊途同归。可惜，云梦仙府的祖祖辈辈，路都走窄了。”
孙六指把大腿拧得青紫，还依然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小姐，小六不是在做梦吧？”
孙妙扑入他的怀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
！！
！！！
孙六指伺候着重新变回残废模样的孙妙，穿好衣服后，动情地道：“小姐，咱们现在就去杀了柯玉琪，夺回云梦仙府吧？”
孙妙独眼中凌厉一闪而过，淡淡地道：“夺终归是要夺的，但不急于这一时。我现在只不过小成罢了，等我哪天大成后，就拿小琪琪的人头，冲击圆满。对了，你确定苏妍不是那位之后？”
“非常确定！她体内绝对没有一丝妖丹曾存在过的痕迹！”孙六指自信满满地道。
孙妙皱着眉头，“那就奇了怪了，无缘无故的，柯玉琪为什么要突然废掉小苏妍的修为？还有，在地牢里，我把你给我的媚药，以双倍的量加入苏妍的饭菜里，她只不过自我安慰一番，就全解了。她若不是那位之后，这体质未免也太特殊了。”
提起苏妍，孙六指也紧锁起眉头，“任她体质如何特殊，不过重新从头开始修炼的练气境小杂鱼罢了，给她三五十年也成不了气候。
倒是贴身保护她的那位高手，着实是个大麻烦！那人对我出手之前，没有任何征兆，完全没有气机波动，实在邪门得紧。”
“就是呢！”孙妙同样忧心忡忡，“以我现在绝情道小成的修为，也半点儿看不透。暂时，咱们还是不要再在苏妍身上做文章了，以免坏了大事！”
“小姐，我倒是想再试探一次。苏妍丹田被刺破，一夜之间便修复得完整如初。这未免太神奇了！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