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今夜无眠

于此同时，叶姗从一百多公里外的省城郊外高新科技开发区，连夜开车赶往陈东野的校区案发现场。
这几年，叶姗凭借自己的实力，已成为国内四大红圈所，军合律师广州分所的高级合伙人。
在接到陈东野的电话时，她正在南沙开发区和华尔街投行的人开会，商讨一家估值十几亿的高新技术公司赴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事宜。接到电话后立马赶到陈东野校区时，所有人和证据都已经被带到市公安局。
于是叶姗先约了李德的父亲李建国在他家楼下咖啡厅见面，初步商讨了一番。
李德的父亲今年6月份刚被升调到省城市公安局任副局长，这个案件事发突然，涉案人员又是直系近亲属，按照法律规定，李建国必须回避，不能插手这个案件，甚至在侦查结束之前不能向相关负责侦查人员打听案件进程。
李建国与叶姗见面初步沟通后，委托叶姗为李德的辩护律师，全权代理这个案件。而他只能通过自己和李德外公那边的人脉关系，让李德，在送进看守所的期间，能得到特殊保护，不被其它监犯欺负。同时保证李德被公平合法讯问，不被刑讯逼供和诱供。
除此之外，李建国只能静观其变。他刚升调省城任职，多半是靠了岳丈那边的人脉关系，到职后，底下部门的管事和他多半不熟，基层根基不稳，在此敏感时期，自己的敏感身份，只怕稍有异动，就会被政敌大做文章。更不要说死者的背景身份非同一般。这件事最终只怕很难平静收场啊。
拿到李建国的辩护代理委托书后，叶姗立马赶到市公安局，因李德还昏迷不醒，叶姗暂时不能申请会见当事人。
只得在公安局门口等接录完口供的陈东野，送他回校。
一路上，两人就案件进行了深入交谈，交换彼此的看法。
陈东野首先说出了自己的分析“首先我相信李德不会干这样的事情，在此前提下，我的看法是，在案件事实方面，当时应该有第三方人物在场，此人反侦察能力很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此人应该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拿到毒品，且熟悉我们校园的环境，极可能是与死者相熟的男性作案。”
“在证据方面，现在死者的死因还有待进一步解剖分析，死者身上的透明液体也有待DNA鉴定。没有现场目击证人和录音录像，整个事件的发生经过，现在除了昏迷的李德，和真正的凶杀知晓。也就是警方现在还没有确凿的直接证据。
现场的各类间接证据之间不能相互印证，且存在无法排除的矛盾和无法解释的疑问，全案证据无法形成完整的证明体系，根据证据认定案件事实不足以排除合理怀疑，结论不具有唯一性，运用证据进行的推理不符合逻辑和经验。”
“现在虽重要的应该是找到当时有第三人在场的证据。其它的要等李德醒来后在问当时的情形。”
叶姗赞许得点了点头道：“你的法学功底很扎实，法理分析的策略大的方向基本没错。不过现在很多基本事实都还悬而未决，作为律师不应该过早的预设立场，这样会影响专业客观的分析和判断。另外有一点你以后出来做律师一定要牢记，就是做事先做人，人才是法律关系的核心要素，法律属于人文社科类，很重要的一个作用就是调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使人与人之间相处能和谐有序。那么接受每一个案件，最开始分析的时候，一定要把涉案的人员背景以及可能隐藏的人物关系调查清楚，关系错综复杂也不怕，只要摸清其中的利益链条和人物情感瓜葛基本就对了，其次才是做法律分析，前期准备工作做足，才能做出对你和对你的委托人都最有利的方案，从而避免被当事人带偏方向或带乱节奏。”
叶姗接着道：“你刚才站在李德的立场分析了很多，这并没有错，不过你忽略了对死者的分析。或许这跟你不太注重人际关系交往有很大的关系。刚刚李德的父亲李建国告诉我，死者林芳是我们副市长林国华的女儿，他们父女都性格内敛，平时为人低调，并没有和班里同学透露过她的身份，但学校领导们基本都是知晓的。这会使得案件变得相当棘手。”
“另外，林芳的母亲是省城马氏生物科技制药集团掌舵人马家三兄弟的妹妹，这是一家市值过百亿的上市公司，其所代表的财力和影响力也是不容忽视。马家三兄弟个个不是个善茬，听说他们马家三兄弟早期是利用各种非法手段敛财发的家，后来才逐渐洗白。江湖草莽出身的人，做事往往不择手段，漠视法律规则，到时会耍什么非常规手段也难以预料。这些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这两年转做公司业务，比较少接刑事案件，也多是因为刑事案件，涉及的利害关系复杂而敏感，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也陷入囹圄。且切记不可投入情感，感情用事，不然最终只会误人误己。”叶姗神情有些落寞的说着，似乎想起来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叶姗说完继续开着车，刚刚说的话让陈东野陷入沉思。车内气氛一时陷入沉默。
车子开到长提芭比菲斯酒吧门口停了一下，叶姗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有一个长得油头粉面，衣服花里胡哨，走路大摇大摆，举止有些浮夸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叶姗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提给他，说道：“雅人叔，要调查的人的照片信息在里面，你帮我调查清楚，近一两个月她的行踪和接触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汇总好后，三天内把报告交到我办公室。时间紧迫，我给你加双倍的酬劳。定金也都在文件袋里面。”
中年男人接过文件袋，比了个OK的手势到嘴边吹了一下口哨，嘴角上扬，对叶姗抛了几下媚眼后，转身往酒吧旁边一条小巷子，潇洒的走了进去。
陈东野有些好奇这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的身份，不过见叶姗没有解释，陈东野也不主动问。
叶姗之后把陈东野送到学校，可惜夜已深，学校宿舍楼大门紧锁，无奈只好带陈东野去自己的公寓住一夜。
叶姗的公寓在二沙岛临南汇，是一间160平方的超大一房一厅。
陈东野第一次进入豪宅区，心里略微有些拘谨。
两人进门，叶姗先去洗手间收拾了一下私人物品，拿回房间。
陈东野在客厅四处打量了一下，屋内装修精致奢华，不过物品摆放有些杂乱，陈东野不小心瞥到沙发上有两件赛斯很大的女性内衣。心里一囧，刚回身又看见叶姗换好了一身清凉的家居服出来。
只见叶姗，上身穿着一件宽松的亚麻杏色衬衫，挽起袖子，露出两条修长白皙的手臂，下身穿着一件运动短裤，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晃得陈东野耳朵都羞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