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火树银花

贾玴见离春节只有一个月不到了，于是便正式宣布，今年的课业到此为止，惜春开心，缠着贾玴要放炮竹，黛玉也松了口气，在贾玴刻意安排下，她的课业比惜春的重多了，有时候甚至满脑子都是课业，连对母亲的思念都能挤到一边，见黛玉也很期待，于是贾玴大手一挥：“炮竹不够，今年你林姐姐也在，晚上放烟花。”
又传话给戴忠，宁国府今晚放烟花，免得乾帝一惊一乍。
不过最终，还是让黛玉与惜春在会芳园的临街大门那，悄悄丢了几个炮竹，只因惜春觉得丢在暖香坞没有气氛。
然后想，迎春与探春还没有搬进来，这么热闹的场景如果不去请来，岂不误会？于是悄悄对黛玉说：“妹妹看老太太一直着鸳鸯来请，推托两次了，今天一并请来好不好？”
黛玉见贾玴征求她意见，非常开心：“外祖母为何要来请哥哥啊？哥哥难道又欺负人了？”
贾玴身形踉跄：“在妹妹眼里，我就是个欺负人的吗？”
黛玉扳着手指：“有啊，你常欺负雪雁，惜春妹妹你也没放过，甚至经常气叶姐姐，然后今天课业结束，今后还要每天考我琴业。”惜春见黛玉说道她，也举手握拳表示赞同。
贾玴点头：“嗯嗯，我确实罪大恶极，所以只能请妹妹今天晚上看烟花了，但是这琴业可不许荒废。”
贾玴邀请了贾母前来，然后惜春以黛玉的名义请了荣国府的姑娘，因为小小的惜春已经发现了，只要黛玉有求，贾玴必是应的，连平时的份额都比自己高。
贾母出行，带着大大小小几十名丫鬟，望着“原应叹息”四春，开始慢慢扭转的命运，贾玴深深叹了口气，提醒自己不可放松。
有贾母在，小辈怕是不敢逾越，有贾玴在，众女眷也不会尽兴，于是贾玴便约了贾母去书房了，由张丽负责将众位姑娘接进暖香坞，吩咐：“今日敞开供应，尽兴而归。”元春矜持，别的姑娘们终于放开了束缚，欢呼雀跃。
贾母听见远处的欢呼声，微微皱眉，见贾玴一脸笑意：“这就是你所希望的？丫头们传出去，可对名声不好。”
贾玴笑道：“姐妹们集天下之气运，聪慧异常，自然知道分寸，老太太尽可信她们。”
贾母：“玴哥儿还会相术？”
贾玴：“只略略带过一眼。”
贾母更加惊奇：“玴哥儿竟还有这份闲情？”
贾玴的话意味深长：“老太太，有时候，传说也许不仅仅只是传说，就比如，前岁，西城门那边，有熊拦路，当时便有相师言此乃能火之势，果不然，没几天，南城锦衣卫失火，又没几天，礼部也失火，大量卷宗烧得干干净净。”贾母被唬住了，那两次火灾她也是知道的，烧的礼部尚书差点致仕。
鸳鸯见两边气氛有点冷，赶紧添了茶，叶依毫不客气，让鸳鸯也给添满了。贾母想起了自己的疑问：“我观元丫头神色有异，当日宫中可曾有事发生？”
元春不说，贾玴自然也不会多嘴：“个中原因，不便多说，哪天大姐觉得可以说了，她自然会告知老太太，老太太放在心里就好，多问无益。”
贾母目的本也不是这个，于是假装漫不经心：“元丫头如今也可相看人家了，玴哥儿可有般配的俊秀青年？”
贾玴为难：“大姐太过优秀，老太太若信我，不妨再等些时候，许情况就不一样了。”
贾母更加恐慌了，若是再过几年，贾玴权势更盛，年岁长了，只怕元春飞蛾投火。又看着身后的鸳鸯，规规矩矩，低眉顺眼，那叶依像个野丫头一样，甚至敢直视自己，总算有点自豪感了：论调教丫鬟的能力，这贾玴，拍马都赶不上。”
贾玴瞅着贾母神色变幻，也懒得去揣测，只是让叶依去催些菜过来，贾母见叶依去催菜，便让鸳鸯也去帮看着。
叶依来了后厨，吩咐厨娘弄了几个小菜，还招呼鸳鸯一起品尝：“尝过严州正忠的干菜鸭没有？你看这肉油而不腻，酥嫩爽糯，近来深受林姑娘喜爱，我们也尝尝。”
鸳鸯着急了：“老祖宗与老爷可还等着催菜呢。”
叶依不客气了：“没眼见的丫头，老太太怎么教你的？里边两位可是在利益交换呢，你现在进去，等着被发卖？乖乖坐下陪我。”
等叶依酒足饭饱，看着边上的鸳鸯就吃了几口，于是塞给她一只鸭腿：“吃完了，本管家就带你去破门。”
叶依领着丫鬟上菜后，贾玴与贾母一脸平静，无人知两人谈了什么，只是气氛有所缓和，显然初步达成了目的。
暖香坞这边，众位姑娘身处凛冬北国，望着南国的荔枝，樱桃，西边的各式甜瓜，东边的海产，甚至还有奇奇怪怪的水果，每个人面前的菜都有所不同，都是根据自己喜好的菜品来搭配的，只觉得这次宴会特排整整，华筵楚楚，无一不合自己心意，纷纷向黛玉与惜春道谢。黛玉含笑应着，惜春却是惦记着烟花，只埋头干饭，并催着众位姐姐不要错过，她只玩过一次，然后不小心把衣服烧了个洞，于是，禁令被搁到现在。听惜春描述的美轮美奂，众女也都在期待。
听到传信，贾玴伸手做了请的姿势：“请老太太观看盛宴如何？”
贾母喜欢热闹，自无不允，于是叶依一声令下，会芳园烟花齐放，七彩的魅丽，将夜幕装扮的格外耀眼，不光是府上的，整个京城，都被这满天烟花震撼了，正是火树银花不夜天，乾帝看着满天的烟花，再想想自家的烟花，对比下，觉得今年宫里放的烟花，他一点不想参与了。
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的烟花，照的京城亮如白昼，暖香坞这，丫鬟们也清空了一片场地，众女们都拿这小号的烟花在嬉戏，贾玴吃了教训，让叶依吩咐人多看着点，这一夜，早有诗云，火树银花触目红，揭天鼓吹闹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