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杀人法，救人法

听完时雨的往事，顾长念算是知道了，为何时雨一直冷着一张脸，成日戴着帽子。
往事牵怀，实在是难以忘却。
仇恨盈心，哪里又开心的起来呢？
“时雨兄，你嘴中所说的韦永安，此刻可有关于他的消息？”
“我一直在关注他的消息，去年他晋升为银令镇魂使。”
“银令镇魂使？”
见顾长念一脸狐疑，十三娘贴心的解释了一下关于镇魂司的职位体系。
“镇魂司里的修行者分为两大类，一类是镇魂使，负责镇魂司的日常事务，平日常见的镇魂司中人，基本上都是镇魂使。另一类唤作司命，是镇魂司中特殊的存在，相当于镇魂司的实际统治者，地位极高，轻易不会现身出手。”
“镇魂使从高到低，分为铁令、铜令、银令、金令、玉令五个级别，级别越高实力越强，银令镇魂使，起码需要止水境的实力，以及对应的功绩。”
顾长念记得十三娘的实力在观山境，也就是说韦永安的实力最少高十三娘一个大境界。
但从时雨的反应来看，如果对方只是止水境的实力，他不至于如此忌惮对方。
当日同痴梦山的人对峙的时候，顾长念明显发现时雨的实力要比十三娘强，若是自己猜测的不错，时雨应该在止水境。
“时雨兄，他的实力相比你如何？”
“我和他同为止水境，但我在止水境五重天，他在止水境九重天。关于他最新的消息，还是去年年末的，如今他晋升银令镇魂使近半年，有镇魂司的帮助，我估计他已经迈入了启道境。不过单是境界的话，杀他不算太难，最关键的问题是，他的身份太敏感，杀一位银令镇魂使，必然会引得镇魂司报复。”
如果韦永安没有镇魂使的身份，时雨就是付出一些代价，亦能找人围杀他。
夜潭不缺高手，杀一个启道境的修行者，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麻烦的是韦永安的身份背景，作为镇魂司的银令镇魂使，他在镇魂司内身份不低，时雨承担不起杀他要承担的后果。
如果只是自己遭遇报复，时雨哪怕不要自己这条命，都愿意换韦永安一死。
但问题是，霜丫头此刻灵魂尚且寄居在应声银蛉之中，再没有找到办法帮助霜丫头找到合适的身体，重新变成人身之前，自己还需要留着这条性命。
听到这话，顾长念扭头看向十三娘。
“夜潭杀一位银令镇魂使，会如何？”
“如果是师父杀的，啥事没有，镇魂司就是有脾气也得憋回去，前提是理由充分。如果是咱们杀的，不管有没有理由，镇魂司都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否则天下修行者仗着实力就杀害镇魂司的人，镇魂司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不如就地解散，都回去种地算了。”
娘的！
果然最大的问题还是实力的差距，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就能让镇魂司投鼠忌器，吃了亏也得忍着。
找爷爷出手的话，顾长念觉得爷爷肯定会答应的。
可这件事，顾长念不想请爷爷出手，因为他觉得自己或许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如果事情的真相大白于天下，镇魂司的人，会包庇韦永安吗？”
“不会，镇魂司有自己的规矩，韦永安如果真的做出这种事，且有确凿的证据，咱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杀了他，而不必担心镇魂司的报复。问题是，元村一事过去多年，只有时雨活着，霜霜只剩下灵魂，压根找不到任何证据。”
“那可不一定。”
事情是过去了，光凭时雨和林霜两人的话，所谓空口无凭，镇魂司肯定不可能因为两人的指控，就定韦永安的罪。
但顾长念记得一件事，苏鸿飞临死前，说过天剑的权能之一是掌控梦境、幻境。
在苏鸿飞设下的血影幻梦中，自己就能越过主人，直接掌控他设下的幻梦世界，照此推算，影响别人的梦境，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韦永安亲口说出自己犯下的罪过，还需要什么证据吗？
时雨有些不明所以，正如十三娘所说。
且不论时间过去多年，有什么证据都消失殆尽了。
韦永安当年杀完元村的人后，必然也用尽办法，掩盖自己的罪行，不至于蠢到留着证据，等别人来揭发自己。
“长念兄，你这话有何深意？”
“暂时的话，我有一个法子，或许能用来对付韦永安。如果跟我所想的一致，不仅可以光明正大的让韦永安认罪，杀了他，还能给元村枉死的冤魂一个交代。”
“哦？长念兄你还有这个本事，能详细说说吗？”
“时雨兄不用着急，时机成熟之后，你自然会知晓的，就算要对付韦永安，现在也不是时候。”
能掌控韦永安的梦境，是顾长念的合理推测，但现在尚且不能完全确定。
如果自己能解决，就用自己的办法解决。
要是不行，自己大不了去求爷爷，直接宰了韦永安，何必把话说死呢？
不过顾长念更倾向于按照自己的想法解决这件事，杀韦永安只是其一，将真相公之于众，给元村冤魂一个交代，才是更重要的。
真相，不应该被埋没在时间之中，韦永安不配以一个银令镇魂使的身份死去，他应该以一个罪人的身份，死在公义的刀下。
介于顾长念身为天剑传人，时雨对他的承诺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天剑传人，就意味着并非凡俗，来日他必有办法斩下此獠。
自己都等了这么多年，再等一些时间无妨。
“当然，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我二人在此谢过恩公大德！”
“谢恩公！”
时雨站起身来，朝顾长念鞠躬。
嗓子里传出两种声音，一种是嘶哑低沉的男人声音，一种是顾长念熟悉的少女声音。
对于往事的女主人公林霜，顾长念早就好奇了，故而开口询问。
“那个，时雨兄方便透露一下，你现在身上是存在两个灵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