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人类闪耀着光辉（上）

凌晨两点时分，喧嚣的城市归于寂静。
于昏暗中苏醒，苏晨起身走下床沿，立身于玻璃窗前俯瞰着由各色绚丽灯光所点缀的城市夜景。
还有，一个由纯粹的光辉所组成的世界。
再次一分为二的视野无声诉说着第六颗‘虚星’诞生了。
然而说是第六颗，可除却因赤坂翔太死亡，第一颗‘虚星’寂灭而迅速诞生的第二颗‘虚星’，实际，这只能算是第五颗。闪耀在无尽幽暗中的光辉只有四个罢了，第五个还未选定它的主人，还未被真正点亮。
选择谁？
这并不是什么难做的选择题，也并非此刻苏晨心中所想。
从最初三年左右才孕育出一颗‘虚星’，到如今虚岁十五，十四年，第五颗‘虚星’诞生可以看出，‘虚星’的孕育速度无疑是在加快，在缩短。
滚雪球一般的未来已经清晰可见。
不出意外的话，随着共生对象的数量不断提升，‘虚星’的孕育速度只会不断加快。现在回头看去，从零到一才是最难的，而如今的他或许已经可以说是一颗从雪山山顶开始滚落的雪球。
强大，可以预见。
哪怕颠覆世间常理，对他而言也并不是无法触及的领域。
魔神，并不遥远。
就算不借助任何魔法仪式，只需任由‘雪球’不断地自动滚落，‘神之领域’的大门也迟早有一天会对他敞开。
这毫无疑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作为一个七情六欲一个都不缺的普通人类，应该没有人会讨厌自己变得强大，可与此同时，苏晨心底的惶恐却也越发的真切。
当不断加速，不断壮大的雪球从山顶滚落到山腰的时候，还能随时停止吗？或者说，到了那个时候，自身真的还有停下来的机会吗？最后，当携带着滔滔大势的雪球最终冲击而下的时候，它所带来的冲击又会有多大？
苏晨无法明确，更无法准确度量。
他只是隐隐察觉到了一个事实——当自身与全世界的人类共生之后，他或许就是这颗星球…不，应该说是现世当之无愧的主宰者。
甚至很有可能超越魔神，跨过连魔神都难以逾越的那一步。
唯一神——图特！
曾经对赤坂翔太编织的玩笑仿佛正在照进现实。
苏晨知道‘迪化’不可取，可对这个世界越是了解，‘多想’这件事就越是无法避免。
最初曾一度渴望强力外挂的他，如今哪怕是对‘系统’之类的强力外挂也早已没有任何羡慕之情。在逐渐察觉到自身‘外挂’本质的此刻，他更多是在惶恐自身是否已经得到太多。
————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在冥冥之中标注好价码————
重生到这个世界，苏晨迄今为止最为后悔的一件事，那就是不断向亚雷斯塔索要‘知识’。
他当初只要无知一点，糊涂一点，不去深究‘外挂’的本质，不去探究这个世界的异常和真相，那么现在的他或许就是当之无愧的轻主角，还会是令人无比羡慕嫉妒恨的那一类。
直接躺平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在看什么？”
随着话音，少女的倩影在昏暗中来到苏晨身旁。
“人类的光辉。”
光辉视角中所看到的一个个光辉究竟代表着什么？
对此，苏晨有过很多猜测。
生命能量，灵魂特质的显现，存在之力，扭曲的异常，又或是某种权柄的具现……一项项猜测被提出，被推论，被否定，直到今天，苏晨依然无法对这一份份光辉做出一个准确的定义。
如果是生命能量，地球的生命种类成千万，光辉为何只在人类身显现？
如果是灵魂特质的显现，为何拥有相似光辉的人类，性格、外在，甚至是‘个人现实’都会天差地别？
如果是存在之力，生老病死之间为何看不出有丝毫浮动的迹象？
如果是某种权柄，为何他在天使这一‘权柄化身’的身却看不到有丝毫的光辉在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