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招生任务与诺诺

美国，卡塞尔学院，会议室。
昂热校长正襟危坐地在主席位上，环桌的座位基本都是空的，但背后的墙上却有幕幕投影，投影上的人个个表情严肃。
昂热目光如电，环视一圈，开口是干脆洪亮而醇厚的嗓音：“人到齐了吧，好，开始紧急校务会议！这次会议有两个议题，第一个与三峡计划有关。诺玛，请帮我连线曼斯·龙德施泰特教授，投影在主屏幕上。”
“好的！”干练的女声凭空响起。墙上的大屏幕一闪，出现一个硕大的卤蛋，嗯，是曼斯教授的光头。他看上去不到50岁，头却全秃了，不过五官端正立体、神态严肃精明，别有几分魅力。他身后的背景是密密麻麻的仪器，似乎在一座大船的驾驶室。
曼斯教授整理了一下本就整整齐齐的领口，然后行礼致意，开口道：“校长好！同志好们！我负责领导三峡计划的执行部专员、学院教授曼斯·龙德施泰特，我现在在中国三峡，‘摩尼亚赫’号上。近十年来我们在全世界各地开启了寻找龙族遗迹的大项目，三峡计划就是其中之一。三峡是中国长江上中游……”
昂热抬手示意，打断道：“曼斯教授，在场的各位都是学院的精英、老人，你不用像上课那样详细介绍，把PPT也撤了，直接讲发现和需求。之后我们还有更重要的议题。”
“好的，校长！”曼斯教授擦擦额头的虚汗，有些紧张，今天这场面让他想起来当年的毕业答辩，自己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学生。但其实他在卡塞尔的学生口中本是严肃博学、聪明绝顶、严厉干练的形象的，他教的《龙族言灵学》被评价为学院史上最难的课程。
可是今天，在这个白发斑驳的精神老头子，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面前，他像是被剥掉一层又一层皮的洋葱，成了一个刚出幼稚园的小孩子。
是啊！在这个狮心会永久名誉会长，执行部最高领导，卡塞尔学院创始人，秘党传承大长老，屠龙战线第一战士，人类文明的守望者面前，在座的哪位不算小孩呢？
小孩子总要踏出第一步，曼斯教授轻咳一声，继续发言：“我们在三峡发现了真正的白帝城遗址！这可能会挖出有关青铜与火之王的线索。但遗址处有强力的炼金领域，我们需要向陈家借用‘钥匙’，或者请副校长离校过来亲自出手帮忙，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勘探工作。”
昂热转头看向旁边腆着大肚子、喝着啤酒、啃着鸡腿的胖老头，很难想象如此严肃的会议上竟有人敢做出这等姿态，而且没人阻止。这个不顾形象的家伙正是卡塞尔学院惟一的副校长莱昂纳多。
莱昂纳多摇摇头，叫道：“别看我，我去不了，也不想去。一直在学院看游泳课上少女白皙的胴体多好，干嘛去挨打又受苦呢？”他还是游泳课的任课老师。
昂热无奈，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曼斯，我记得陈家这一代送到学院的学生叫陈墨瞳是吧，你是她的导师，对吗？”
曼斯听到陈墨瞳三个字，人一颤，连忙答道：“是的！诺诺是我的学生，快上大二了。她确实出自陈家，但我敢保证她是学院的人，她和家族的关系并不好。”
“你误会了！”昂热笑道，“我当然信任我们培养的每一位学生，不管他们出自哪里，一旦选择了到我们卡塞尔学院学习，就一定能和我们产生很深的羁绊。我提到她其实是想让她帮我们牵线搭桥，陈家太封闭了，简直像一个停留在封建时代的混血种家族。”
“好的校长，我会跟诺诺沟通的。”曼斯面露喜色，“三峡计划的议题应该没有更多内容了，需要我退出连线吗？”
“不，不用，下一个议题也有用得到你的地方。”昂热摆摆手，又弹了个响指，他开始兴奋地说道：“诺玛，帮我调出他的资料，向大家介绍我们未来的英雄，屠龙者的The One——路明非！”
主屏幕播放了幻灯片，尽是路明非乱七八糟的生活照，多是偷拍的角度，也有一些臭美的自拍，但风格不是扮鬼脸就是装深沉。
正常人都很难将照片上懒散的少年与严肃的屠龙联系起来。与会的学院精英都惊疑不定，但他们也都很尊敬校长，而且受过专业训练，勉强保持着严肃的表情。
“咳咳！”但校长昂热自己先忍不住了，即使是他百多年养成的厚脸皮在这诡异的气氛中也不由得有些尴尬，他连忙点击跳到文字简介页面，然后用私人频道埋怨，“诺玛，你剪的都是些什么照片？我觉得有必要让装备部给你升级一下系统了。”
“校长，首先我是完全根据您下达的命令剪辑的，全面突出路明非个人闪光点。这些照片经过我的数据库筛选，完全符合命令。另外我并不认为以装备部目前的技术能力可以升级我的系统。”诺玛的语气毫无波动。
“你看看你这些照片都突出了些什么闪光点？打游戏，发呆大王，痴汉笑？”昂热怒道。
诺玛解释：“恕我直言，经过我多年的观察和总结，路明非的闪光点大概在以下三个方面：电竞能力，心理承受能力，还有自我调节能力。我的照片完全符合。”
“你干脆直接说他虽然没人爱、没人搭理但也不会埋怨人而且只要有游戏玩就能过得蛮开心吧！”昂热气道。
诺玛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分析这个长难句，而后答道：“确实，校长你要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我的结论其实是他是个怪癖的普通人。”
“但我们都知道他绝不普通！”昂热一把捏碎遥控器，“诺玛，不用你介绍了，撤掉PPT，我将直接开始发言！”
“各位，第二项议题其实是一个通知。你们都记住了刚才的那个男孩了吧！他叫路明非，血统S级！”昂热目光如电，语气毋庸置疑，“我将把他作为我的接班人培养。”
那些精英终于忍不住了，一片哗然。
昂热把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他顿了顿，又道：“但遗憾的是，我的接班人可能要被抢走了。他马上高中毕业，报了一些美国的高校，其中有我们并不想见到的名字。为了确保他回到我们的怀抱，我已经安排专员去招收。但在这之前，曼斯教授，你先派可靠的人去他的城市，务必把他纳入我们的掌控之中！”
“这关系到一个新的时代的开启！”他目光熠熠，最后补充道。
今年亚太的台风生得格外的早、而且来得格外的怪，连隔壁所谓的魔都结界都没能将它屏蔽。电视播报气象灾害警告，高速公路封闭。
然而诺诺却视之为无误，她正在一条高速公路上飞车。没错，是飞车。她提前得到消息，专门赶在封闭之前上道。中国的交通管制太严了，她原本没机会完成这种操作的，但这台风来得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