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坐照

加点之后，冯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运气本就是虚无缥缈之物，讲究的是一个润物细无声，时机未到，再怎么急也没有用。
他在原地盘腿坐下，心神下潜至丹田玄窍，一片灵气汇聚而成的大海出现在眼前，放眼望去，只见海潮滚滚、巨浪滔天，灵气汹涌不休，仿佛只要此海一日不干，体中灵气便永不枯竭，这就是《万化筑基篇》中所述的大海无量之景。
冯翼勾勾嘴角，越看越觉得满意，毕竟这么多丹药可不是白磕的。
“在这入神之后，便是坐照之境了。”
修行之道，如登天梯，冯翼搜集到的功法中，只记载了修炼的前四个境界，其中前两境被称为入神、坐照；引气入体、心神内视，是为入神，化气为用、淬炼肉身，是为坐照。
冯翼如今可以操控霓裳剑，全是因为体内灵气太过汹涌之故。
所谓水满则溢，灵气虽只溢出一丝，用来催发飞剑已是绰绰有余，只不过这霓裳剑在他的手中，只能切肉斩骨而已，昔日苏道凝那寂心灭神般的妙用，他却是施展不出。
冯翼环视四周，轻吐一口气，按照陈登那个老登所说，自己周围这帮倒霉蛋哪个不是亲传弟子，也算是正规军了，还不是被那帮附体怨魂砍瓜切菜一般灭了，自己现在这点境界，完全不够看的。
所以，他如今的首要目标，便是将自己的境界提升到坐照境。
所谓化气为用，淬炼肉身，入神修士要想踏入坐照境，需要吸收大量的天地之气，并以功法相辅，慢慢淬炼自己的玄窍和肉身，待到窍中玄力收发自如，好似心随意动之时，便算大功告成。
以冯翼的理解，这一阶段的修炼花的便是水磨工夫，恰好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而功法，看来看去还是那本《羽衣功》最适合自己；至于天地之气，这黑崖之中，还有哪儿的灵气比面前的灵池更浓郁呢？
打定主意，冯翼便不再迟疑，三两下脱掉衣物，一个猛子扎入池中。
灵池下方比冯翼想象的要深得多，且越往下，灵气就越发浓郁。冯翼下潜了有三四十丈，感觉有些支撑不住时，才停止了下潜。
他向下一看，发现身下仍是深不见底，不免新有疑惑，水这么深，难不成这下边与那道裂谷的底端是相连的？黑雾是从这下边涌出来的，那么这水底之下又是一副怎样的景象？
...
“哗啦——”
池中水波摇曳，一道人影猛地飞出，激起涟漪万千，只见那人赤着上身，稳稳悬于溶洞上空，精赤的肌肉上不时有紫气萦绕，这道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冯翼，他已进入坐照之境。
他阴沉着脸，打开了自己的面板。
【姓名：冯翼】
【体质：18】
【气力：14】
【精神：-14】
【气运：61】
【可用属性点：13】
目光扫到精神那栏，冯翼立马绷不住了：“奶奶的，精神居然掉了这么多！”
他回想起不久前水下发生的事情，那时他还在潜心修炼，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条美人鱼。
那条人鱼极美，一直诱惑冯翼，还口口声声说她是什么水族公主，要请冯翼到水底下做什么驸马爷，搞得他心动不已，鬼迷心窍地跟着她下潜了几十丈，若不是已经半只脚踏入坐照境，身子肯定被水压挤爆了。
那条人鱼当然是冯翼脑中产生的幻觉。至于冯翼是怎么发现那是幻觉的，说来也好笑，原因是他随着人鱼下潜时，看见那人鱼身姿曼妙，竟抑制不住心中邪念，想要来个先上车后补票；结果大手刚一抓住那人鱼的头，人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着实把他郁闷坏了。
后面幻觉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来的不是美人鱼，就是美鱼人，冯翼有时会被欺骗，有时则识破了幻觉。他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法：自己碰到的幻觉，不是幻视就是幻听，唯独没有幻触，不管你人鱼鱼人，来一个我上一个，幻觉自然不攻自破。
就这么磕磕绊绊地又修炼了一段时间，冯翼才正式突破坐照境，突破的第一时间，他心中想的便是赶紧加点把精神给补上，免得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姓名：冯翼】
【体质：18】
【气力：14】
【精神：-1】
【气运：61】
【无可用属性点】
分配完点数，冯翼顿时长吁一口气，因为暂时不会再有幻觉出现了。
虽然这此修炼积累来的13点属性点都用来补窟窿了，但终究是增加了8点体质、7点气力，自己也进入了坐照境界，算是得大于失，不必太过为此耿耿于怀。
冯翼缓缓落到岸边，心中又开始考虑起这片空间的事情。
从凡体修炼到入神境期间，自己损失了10点精神；而从入神境修炼至坐照境，自己损失了14点精神。
也就是说，在时间停止之后，自己一共损失了24点精神。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进入坐照境之后，自己获得属性点的速度，绝对比不上精神被腐蚀的速度，若还是依照之前那样按部就班地修炼，那么迎接自己的便只有四个大字：
死路一条。
况且自己搜集到的这么多功法中，没有一本功法记载有修炼第三境具体境的方法。
那么，有没有办法可以离开此地？
冯翼看了看那道青铜大门，摇了摇头，就算是那三个长老，也需合力才能打开这道门，以自己现在的境界，就别想打它的主意了，还不如当它不存在。
他又将目光投向了灵泉。在经过灵气淬体，步入坐照境后，自身躯体已经坚韧非常，加上自己所修的羽衣功，可将灵气化作一层护体紫霞，两者相合，或许有能力一探泉底。
在泉底也许能找到其他出口，但泉底之下是那黑雾产生的源头，是否会有其他凶险，尚未可知，而且外边的时间是否是正常流动的，也不能确定。
除了深入泉底外，还有没有其他破局的办法？
冯翼低着脑袋，一边在岸边来回踱步，一边不停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