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斗争无处不在

自打朱载坱坚持练金刚功后，虚弱的身体明显有了好转。
每日除了遵奉医嘱喝药，练字的时间也慢慢变长。
到了他十二岁的时候（嘉靖二十九年），已能在书房写字一个时辰。
朱载坱本觉得自己就快病愈，但当年发生了两件事情，让他从天真中醒悟过来。
第一件事，当年六月里，蒙古土默特部首领俺答汗，因对明‘贡市’不遂而发动的战争。
俺答先寇边大同，大同总兵仇鸾重赂，请求勿攻大同，移攻他处，又上疏朱厚熜建议开市。
俺答方收钱办事，于同年八月转而进犯北京。
兵部尚书丁汝夔，根据首辅严嵩的指示，下令诸将坚壁清野、不发一矢。
俺答饱掠八日后离开，史称‘庚戌之变’，是仅次‘土木堡之变’的第二大耻辱。
事后严嵩推出替罪羊丁汝夔受死，朱厚熜则趁机改革兵制，改十二团营为三大营，反而任命作战不利的仇鸾为都督。
俺答攻打京城这件事，本来住深宫的朱载坱不可能知道。
他是被派出皇城买龟的太监，从街上听回来的消息。
之所以又买龟，是因为另一件事。
朱载坱亲自饲养的粪球死了，所以他派人重新出宫买。
朱载坱前世养龟有经验，粪球是他养了两年的亚成龟，从刚买回来的铜板大小，两年长成了半个手掌大。
给龟收壳的时候，朱载坱出于好奇病因，亲自解剖。
结果发现粪球肝脏发黑、脾脏肿大、心充血，似乎是中毒的征兆。
粪球属于普通草龟，是杂食性动物。
植物茎叶、瓜果皮、麦麸、小鱼、虾、螺蛳都吃，所以那石龟缸里的动植物，都是它的食物，只需定期补货就行。
朱载坱亲自喂养乌龟，不让其余宫女、太监照顾，他一般用肉、蔬菜投喂，粪球可以是吃多被撑死，但绝对不可能吃中毒。
回想粪球死亡的征兆，除了最后时刻表现出的厌食和嗜睡，其次就是朱载坱拿出把玩期间，粪球碰过没喝干净的药碗。
朱载坱顿时推测药有问题，但是他一点也都没有声张。
他把每天送来的药故意放凉，然后乘人不注意偷偷倒掉，后来又用蚂蚁、虫子、小兔子等小动物做实验。
宫人们还以为顺王童心未泯，结果蚂蚁们当场死亡，兔子则能多活好几天。
朱载坱猜出是慢性毒药，但他没把这件事告诉赵懿妃，而是自己偷偷加强了防备。
太医中间有没有坏人不好说，但宫女、太监中绝对有内鬼。
嘉靖二十七年坤宁宫失火，皇后方氏被大火烧死，当年首辅夏言被杀；二十八年太子朱载壡，冠礼两天后离奇死亡；二十九年俺答汗打到北京，但各阵营意外的骚操作；以及朱载坱的粪球被毒死。
接二连三，桩桩件件事，都像在提醒朱载坱，皇家争斗一刻也没停，即便是他这个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