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学堂刺儿头

皇城西南方位，裕、景、顺，三座规模同等的王府并排而建，因为是就藩之国前的暂住地，所以整体规模并不算大。
三座并排的王府，景王府居左，裕王府居中，顺王府居右。
王府均呈前院、后院、花园三区域布局，前院以正殿为主殿，东西配楼二座，每座九间，左右顺山房二座，每座三间，牌坊门一座；后院寝殿为主殿，有抱厦五间，东西配殿二座，每座五间；花园南北厢房二座...
即便是暂时的居所，王府的房舍也近百间。
朱载坱搬进顺王府，他在永宁宫的下人，也基本上跟了过去，除了宫女班头宁蓁儿、伴读太监熊仲麟，还有二十名太监以及二十名宫女，全部住在后院寝殿区和花园区，而前院的正殿区，要留给王府的属官办公和居住。
皇子出阁读书流程繁琐，先要统一在诸王馆上半年大课，待礼部给各王选出老师团队后，再移居王府继续授课，而给皇子授课的主讲，基本会成为王府的左右长史。
朱载坱搬入新家，心中的兴奋劲还没消化，连那百间房都没参观完，第二天就要去诸王馆读书，而且除了初一、十五，每天都要早出晚归的学，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假期。
听到熊仲麟的讲解，朱载坱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辰时正刻就起来？会不会太早了些？”朱载坱心说我睡了十几年懒觉，突然让我在巳时之前起床，实在太残酷了些。
“不是辰时正刻起来，而是辰时正刻要到诸王馆学堂，顺王府在皇城西南边，而诸王馆在皇城东边，路上最好留出半个时辰...”熊仲麟小声提醒。
朱载坱满脸苦涩，望着宁蓁儿又问：“那便是辰时初刻？外面天亮了没有？”
“现在日头越来越长，辰时已经大亮了，殿下你夜里早些睡，应该能起来的，不...”宁蓁儿本想提醒得更早洗漱吃饭，辰时起床都是不能实现的事，却被熊仲麟拉了拉袖子阻止，意思是殿下已经很郁闷了，就别在雪上加霜增添烦恼。
朱载坱正在难过时，也没注意道两人的小动作，他叹了口气说道：“哎，就这样吧，本王白天不在家，你要替本王打理好王府，特别是伏波将军、横海将军，中午不能让它们晒太久。”
“诺。”宁蓁儿点头应下。
乌龟粪球中毒死后，朱载坱又买了两只小龟，这回换了个霸气点的名字，伏波将军与横海将军，朱载坱搬到了顺王府，乌龟的石头缸比原来大两倍，所以养一只显得比较孤单，于是去年便有先见之明买了两只。
翌日，天才蒙蒙亮。
朱载坱被唤醒，打着哈欠问：“窗外天都没大亮，现在什么时辰了？”
“禀殿下，快辰时了，您抓紧洗漱，用完早膳好出门，府外马车已准备好...”宁蓁儿连忙拿来外衣给他穿。
“这么快？”朱载坱慌忙坐起。
宫女们端来热水洗漱，又伺候朱载坱简单用了早饭，忙忙碌碌跟熊仲麟出了王府。
刚坐上马车行进中，朱载坱问：“熊二，现在什么时辰？”
“刚刚辰时。”
“什么？蓁儿竟敢...”
朱载坱话刚出口，突然意识到自己算错时辰，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跟着掀开马车帘，回头看向旁边裕王府，除了同样执勤的锦衣卫，并没有看到停靠的马车。
“裕王和景王呢？”朱载坱追问。
熊仲麟回答道：“景王殿下卯时正刻出发，裕王殿下卯时六刻出发...”
朱载坱听得头皮发麻，怎么一个比一个还早？卯时正刻才刚刚六点，此时的北京城又不会堵车，用得着提前两个小时？
“你们...怎么不提醒本王早点...”
朱载坱内心极不情愿，但开学第一天也不想掉在最后，披星戴月要赶去上课的经历，那还是前世读初中的时候，换了个皇子身份，都没逃脱早起读书的命运，心说真是作孽呀。
“殿下身子骨弱，奴婢以为即便晚点，侍讲们也应该能理解...”熊仲麟低头回答。
“你说得对啊，本王就不是读书的命，哈哈，让皇兄们去挣表现好了...”朱载坱听得一怔，脸上马上露出笑容。
辰时正刻，朱载坱掐着点来到诸王馆书堂，边走还边捂着嘴做咳嗽装。
高拱站在门口行礼：“顺王殿下，时辰快到了，快请入座。”
“咳咳...好...”朱载坱往书堂内瞟了瞟，依旧是按王府布局排的座次，裕王居中、景王居左，把右边位置留给自己。
朱载坱刚刚坐下，三十九岁的高拱拱手一拜，开始自我介绍：“臣翰林编修高拱，奉礼部徐尚书派遣，到此任三位殿下主讲读官...”
高拱介绍完自己，便开始长篇演讲，说圣人训能如何云云，朱载坱听得头大，很快就伏案闭眼而睡。
“顺王殿下？”高拱见状停了下来，唤了两声朱载坱不醒，便把目光看向朱载坖，示意裕王提醒下旁边的兄弟。
朱载坖佯装没看见，反而他左手的景王朱载圳急了，冲着朱载坱大声喊道：“老六，你快醒醒。”
“怎么了四哥？上午的课程结束了？”朱载坱根本就是在装，他揉了揉眼睛坐正身子，嘴角的口水都已经拉丝。
“什么结束？我们才刚开始，这是诸王馆书堂，别当成了顺王府...”朱载圳俨然像大哥般说教。
朱载坱佯装听不懂，扭头反问朱载坖：“三哥，我怎么了？”
“六弟，这里是书堂，学的是圣人之言，你得认真听...”朱载坖小声提醒。
“哦...”朱载坱轻轻点头，然后傻笑着跟高拱解释：“本王今天起太早，刚刚是在困得受不了...”
噗嗤...朱载圳直接没忍住，笑出了声。
高拱一脸尴尬，小声安慰道：“殿下您坚持一下，到午时就结束了...”
“午时？”朱载坱睁大了眼，忙摆道出自己难处，“本王自幼体弱，平常读书写字，都只能坚持半个时辰...”
“那您先认真听，半个时辰以后再说...”高拱一脸无奈，只能哄着回答。
朱载坱也没让高拱失望，他在约定的半个时辰内，再也没有趴着睡，但是坐在位置上不停的点头，一会要喝水、一会要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