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地狱厨房现状

马特打算跟珍妮弗去居住的地方看一下，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一辈子，早已熟知每条大街小巷。
与之前不同的是，靠近河岸的地方多出一栋地标建筑，流动着各色灯光，比之前金并的联合建造公司更加高大和夺目，时不时就会有浮空车从那栋建筑飞出来，带着气爆声凌空飞过。
而且毫无设计感的水泥灯柱上挂着一个个像是眼睛的超梦监控，在它们的注视下，地狱厨房里的行人分成了两种，一种戴有手环的不用再脚步匆匆赶着回家，带着笑容慢悠悠走在大街上。
而没有戴手环的……街上就没有看到没戴手环的身影，连带着寄生在这座城市上的罪犯一起不见了踪影。
如果说地狱厨房是新纽约的贫民窟，那么珍妮弗居住的就是贫民窟里的贫民窟。
这里楼挤着楼，只有一条小巷可供人通过，空气中弥漫着呕吐物和排泄物混杂在一起的难闻味道，湿漉漉的地上爬满了霉菌和蟑螂，似乎从来没有干过。
珍妮弗的孩子已经被送进监狱里去了，当街杀人，证据确凿，根本没有解释的余地。
但珍妮弗还透露出一个异样的讯息，装配了义体的人或多或少好像都出现了心理上的问题，要么的变得暴躁易怒，要么抑郁漠视。
如果可以确定是义体带来的副作用，那么这件事情上的罪魁祸首就是朝暮企业，她的儿子自然也可以减轻量刑甚至是无罪释放，所以马特需要来确定到底是不是义体导致的结果。
“是MAX小队。”珍妮弗担心他看不到还特意提醒了一句。
不远处确实停留着一辆浮空车和全副武装的六人小队，胸口日月标志之下是比较小的伽马符号，看样子是刚完成任务没多久在这里休息。
“我知道。”马特拄着盲杖无神的眼睛虽然对着MAX小队的方向，但耳朵却一直在倾听旁边破落洗衣店里发出的声音。
那里正爆发着激烈的争吵，传递回来的声音自动在他脑海里构成了一幅景象。
在大街上久未见到的黑帮，正在里面揪着店主的衣领，想要收取这周的保护费，这一幕就发生在MAX小队的眼皮子底下，但却始终没有人上去帮忙，仅仅只是因为那个店主手腕上缺少了一个手环。
马特皱起眉头正准备上去制止，可马上就感知到有一个十五六岁的男生从店铺里面冲出来，一拳一个直接将黑帮打飞出去，躺在地上哼唧不止，然后根本不放过这些失去了反抗能力的黑帮。
每一拳下去都能听到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他的手臂没有正常手臂该有的温度，而且里面传来滋滋滋的轻微电流声，
“好了，孩子，你再打下去会把他们打死的。”马特伸出盲杖在男生肩膀上一点，就把他点了出去。
“滚！要你多事！他们欺负我爸！”
男生已经完全打红了眼，被制止后居然挥舞着拳头冲向马特，哑光质感的手臂两侧有呼吸灯逐渐亮起，但马特可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近身格斗大师，即使小男孩的力气在大，那破绽百出的动作落在他眼里都是不够看的。
只是用盲杖在男生膝盖上轻轻一击就让他跪了下去，然后点着他的肩膀，不让他爬起来。
“放开我！”男生嘶吼着捏紧盲杖，竟然硬生生将盲杖给攥到变形了，爬起来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野牛到处乱撞。
马特见到这个情况不由得心中暗惊，他的盲杖虽说便宜，但也是钢制成的，由此可见那大猩猩手臂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他也不敢硬吃那两个拳头，只能侧过身子，然后在男生的脖子上一按，男生顿时瘫软在地上晕了过去。
“好身手。”伽马小队队长维克托忍不住拍手夸赞，如果没有身上义体的话，一对一近身战斗，自己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马特将男生还给了店主，转过身子来的时候已经满脸寒霜，“有人在你们面前遭遇困难，你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吗！？”
“他不是我们的客户，我们无法提供服务。”维克托摊开双手耸肩道：“否则这是对其他客户的不尊重。”
“就仅仅因为这样，你们就坐视其他人快要被打死都不出手？凭借你们的能力，想要制止这场战斗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如果没有穿着身上这身衣服，我会很乐意出手帮忙，但现在是工作时间。”维克托点起一只雪茄，语气里也很是无奈，“而且要是被客户看到我们帮助没有购买安保服务的人，是会被投诉的。”
“我们拿着他们的钱，然后却去帮助那些不该帮助的人，我可不想丢了这份工作。”
珍妮弗此时也从身后走上来道：“这就是现在的情况了，原本地狱厨房的JC不干活，黑帮都是专门寻找有钱人动手，但自从有钱人获得MAX的保护之后，他们只能在我们身上把损失赚回来。”
“本该一个月收取一次的保护费现在变成了一周一次，而且刚刚那个孩子的模样你也看到了，好像疯了一样怎么拉都拉不住，这种日子我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马特顿时感觉胸口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无法呼吸，深吸口气后缓缓道：“放心吧，我会调查清楚，然后给你们一个公道的。”
如果真的是义体的问题造成那些人的性情大变，那么他应该可以潜入朝暮企业中查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一想到这家公司就想到那天救了自己的李朝暮，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那道身影在脑海里变得非常模糊，他好像从不认识这个口口声声要让地狱厨房变得更美好的人一样。
这座城市好像发生了什么改变，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马特走访了多个安装义体的人，发现确实如珍妮弗所说，在大部分人身上都发生了一些说不出来的变化，冲动易怒，骄傲自满。
所以他能推断朝暮企业肯定对于义体掩盖了一些不为人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