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突厥乱变（1/2)

朔方的治所灵州在长安西北方向，距离长安一千两百五十里*。
李瑱等人与神策军卫士离开长安后，一路向西北行进，这一日黄昏来到平凉城。平凉乃是长安西北部的一个军事要塞，南北皆为山脉，中间夹着一条狭长的平川，故而此地也称平凉川，隋朝时就在此设置平凉郡，其地势十分险要，易守难攻，扼守着长安通往河西与朔方两大节度镇之间的咽喉要道，也是长安西北的一道重要防御屏障。
当晚，李瑱一行被平凉城守将安置在驿舍暂宿。
刚刚安顿好不久，李瑱正在房内与颜真卿等人闲聊。只见郭子仪领着一个信使模样的人匆匆来见李瑱：“殿下，孙老奴将军又派出了六百里加急信使，恰好到了平凉，得知殿下正驻扎在平凉城，因此来求见，末将就把他带来了。”
李瑱闻言，急叫信使近前来禀报。
满头大汗的信使将孙老奴亲封的密报恭恭敬敬呈送给李瑱，李瑱打开一看，哈哈大笑：“果然不出我所料。左杀阙特勤不甘坐以待毙，突然起兵反叛突厥王庭，好戏开场了。”说罢把密报递给颜真卿、郭子仪等人观看。
郭子仪看罢，立刻振奋起来：“殿下料事如神！我等看来要尽快赶到银州。”
颜真卿把密报顺手递给仆固怀恩，问众人道：“如今突厥左杀起兵攻伐突厥可汗，双方胜负前景如何？”
还没等李瑱、郭子仪回答，没想到仆固怀恩先抢着说了：“我看左杀必然能击败可汗。”
此言一出，大家一惊，因为众人一向认为怀恩少不更事，勇而无谋，没想到能说出此话。
李瑱饶有兴趣地问：“怀恩，你说说看，为何左杀能击败可汗？”
怀恩不慌不忙地说：“殿下别看咱年幼，咱自小生长在北疆草原，后来又跟随殿下在朔方多年，熟知突厥世故人情，这左杀阙特勤本是登利可汗的堂叔，上一任可汗多年前去世时，本来是阙特勤在突厥王庭威望最高，继任可汗的呼声也最大，但是登利可汗的母亲婆匐唆使老可汗病危之际将阙特勤派到漠北的北庭去督办公务，因此老可汗去世时，婆匐勾结拉拢王庭近臣，很快就拥立登利为可汗，而封阙特勤为左杀。但据我所知，阙特勤不仅在突厥威望极高，突厥国的股肱重臣象六大叶护、四方将军中大部分其实都拥戴他，反而不服登利可汗年幼登基，其母婆匐摄政。因此我以为如果左杀阙特勤一旦找个合适理由起兵反叛王庭，并采用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的方略，登利可汗或许就会众叛亲离，不是敌手。”
李瑱、颜真卿、郭子仪、公孙玥璐都惊讶地看着仆固怀恩，不能想象这些话竟然是出自他的口中。
公孙赞道：“怀恩长大了，不再是一勇之夫了。”
郭子仪夸道：“怀恩的分析十分有道理，和我想的一样。”
李瑱哈哈大笑：“本王果然没有看错怀恩，假以时日，怀恩也定将是国之良将。”
怀恩显得十分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跟随殿下、子仪哥等你们这些盖世奇才在一起这么多年，学到了不少东西，怎么也得有点长进吧？”
颜真卿一向与怀恩相熟，不禁也笑道：“只怕是怀恩兄弟长进不小，真乃匪夷所思啊，哈哈！”
笑过一阵后，李瑱正色道：“怀恩方才的预判极有道理，突厥局势风云变幻，我等须昼夜兼程赶赴银州。子仪，你传令下去，明日卯时前即行出发，三日内务必先到达灵州。”
郭子仪领命。
李瑱思考一会，又继续对仆固怀恩说：“怀恩，你带上摩延与信使先行一步，快马加鞭赶到灵州，叮嘱哥舒翰将军密切监视，集结兵力，但切勿轻举妄动，一切听大都督或本王的号令。尔后你再赶去银州，见过孙老奴将军禀报情况后，须与摩延马不停蹄赶赴漠北草原，到回纥部落找你的义兄骨力飞罗，将我的部署告知与他，请他率回纥将士南下至漠南单于台与我会合，共伐突厥王庭。待会我亲自修书一封，作战方略皆写于此书中，你带去给骨力飞罗兄弟。事情重大，不可耽误！”
仆固怀恩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