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皇甫丹

两天后，南启帝命令拔营回京。
燕山离南启京城洛水城只有三个时辰的车程，一早拔营，下午便到了。
苏雪笙望着城门上洛水城三个字，想着，此时宁静如常的洛水城，怕是在以后的日子里将有一番腥风血雨。
到城门时，苏雪笙喝停了马儿，皇撵内南启帝听见声响，掀开车帘问：“怎么了？”
苏雪笙下马，向南启帝行了一个拱手礼，说：“我便不送陛下回宫了，七皇子我带走，三月之内，必定还陛下一个活蹦乱跳的七皇子。”
南启帝点点头，说：“好。”
南启帝命人将皇甫丹带了过来，跟着一起的，还有一直照顾皇甫丹的宦官小安子。
此时，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类似管家的人带着两个马夫和一辆略显富贵的马车走了过来，先是对着南启帝行了一个跪拜之礼，得了“平身”指令后才向苏雪笙弯腰行礼，说：“主子，马车已经备好，可以起程了。”等此人起身，南启帝才发现他的脸上赫然有一道刀疤，看起来很是狰狞。
苏雪笙点点头，带着皇甫丹走向马车，那名管家弓着腰对南启帝略行了一礼，跟着苏雪笙离开了。
苏雪笙仍旧骑马，皇甫丹和小安子坐在车里。
不一会儿，苏府便到了。苏府是苏雪笙和结义二哥山鹤派山鹤仙人一同画的图纸所造，内里奇门遁甲机关之术用的甚多，机关一旦开启，即便举兵，也难攻入，除非有能人能破的了她和山鹤仙人一同制造的奇门遁甲，否则苏府固若金汤。
想起山鹤仙人，可惜了，如若再几年，怕是要得道成仙了。
皇甫丹看着苏府，倒是没什么感觉，虽说比一般的富贵人家府邸要大些，可是再大也没有皇宫大。
走进里面，一个穿着暗红花色衣衫，头戴几只素钗的夫人带着一众丫鬟家丁跪在大门后的空地上，见着苏雪笙过来，便齐声道：“恭迎小姐回府。”
苏雪笙扶起那名夫人，说：“起来吧，不必多礼了。”
继而转头对其他丫鬟家丁说：“我喜欢安静，喜欢多做事少说话的，府中的事有些该听有些不该听，有些即便听了也要忘记，你们可懂？”
管家挑的人都是些机灵聪慧的，即便再愚笨也听得懂苏雪笙的话，那就是要装聋作哑。
众人齐声道：“是，奴婢（奴才）懂得。”
苏雪笙满意，也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听懂了，吩咐人带皇甫丹去客房住下，自己则和管家走去主院。白芷和白檀也早已自顾自地找自己房间去了，反正府里那么大，随便她们住哪里，苏雪笙不会管她们的。
苏雪笙边走边说：“黎叔，府里管制的很好，多谢你了。”
黎叔恭敬地走在苏雪笙后面，说：“我怎敢当主子一句叔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苏雪笙说：“怎么不敢当，我说你当得起就当得起，还有，你既已离杀门，就别叫我主子了，随便叫我什么。”
黎叔不再坚持，说：“是。”
听见“杀门”二字，黎叔感觉恍如隔世一般，黎叔感叹道：“想当初，我只是个毫不起眼的寨主，幸而遇见小姐，得以入杀门。”
“是啊，九年前你我初见，要不是使了点小计谋，将你的山寨收为己有，还未必能有今日的杀门。”苏雪笙道。
黎叔笑着说：“万幸小姐用了计谋，若没有杀门，不知道这华夏又当如何呢。”
苏雪笙说：“其实有没有杀门，我一样会护卫华夏，只是有了杀门，我便轻松一些，黎叔不会怪我当初抢了你的寨子吧。”
黎叔迅速否认：“怎会，如果没有小姐，我等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山贼罢了，又怎会有今日名满天下之时。”
苏雪笙叹了一口气说：“虽说名满天下，但终究见不得光，没有人知道你们的名字，即便世人赞颂杀门，却也没有给到你们任何。”
黎叔说：“小姐创立杀门之初，是为了名满天下吗？我与小姐同心同德，以为名利并不重要，只要心里觉得这件事是值得的就是值得的。”
苏雪笙笑了笑，是啊，杀门的本意本就不是为了名利。
未等苏雪笙开口，黎叔又说：“小姐让我们隐姓埋名，让我们戴面具，让我们藏于暗处可不都是为了我们好吗。”
苏雪笙想起两年前发现黎叔与人有了婚约，苏雪笙便放黎叔离开，因为杀门不允许成家。却没想到几个月后黎叔杀门的身份暴露，引来了杀门仇家的追杀，险些累及妻儿性命，虽说当时危机已解，恐日后也会不安，于是苏雪笙才将黎叔安排在苏府做管家，在她身边，在苏府，要比在外面安全多了。
“其实有时候，我也在想，创立杀门到底对或不对，我终究是把你们置于了一个万劫不复之地。”苏雪笙无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