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命数

苏雪笙说：“不管她对你如何，始终对你有恩，你当心存感激。”
皇甫丹点头：“是，丹儿受教。”
苏雪笙说：“以后你要是觉得拘谨，私下里可以唤我姐姐，到底咱们还是大夫和病人的关系。”
皇甫丹咧嘴笑着说：“是，笙姐姐。”
苏雪笙问：“你怎么不问我你的病情？”
皇甫丹渐渐敛了笑，颓然地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很清楚，我怕是时日无多了……”
苏雪笙说：“何必这样自暴自弃，你还有机会，便不应该放弃，你要知道这天下间有许多人为了活着得拼尽全力，而你，有那么多人为你铺路，你应该感到庆幸，为了不辜负他们，你也应该振作。”
皇甫丹听见苏雪笙说他还有机会，遂大喜：“你是说，我还有救？”
苏雪笙自信地说：“有我在，就有的救。”皇甫丹的脉象已经可以着手解蛊了。
皇甫丹听见肯定的回答，满心欢喜，可是没一会儿便开心不起来，他说：“其实就算能救好我又能怎样，我一事无成，不会文武，只能成为哥哥的拖累。”
苏雪笙说：“你的人生才过了一点点，你又怎能确定日后你不会有一番大作为呢？人生在世，如果只一味回头看从前，那么前路必定迷茫，往事已过，当往前看。”
皇甫丹点头，说：“我虽然没什么用，但是我会为哥哥好好活着的，笙姐姐不必担心，我一定会配合你的。”
苏雪笙点头，说：“待会儿我会让人煎好药端过了的，你用过药和晚饭后早点休息。”
皇甫丹用力点点头：“好，笙姐姐慢走。”
出了客房，苏雪笙便回了主院，孤北漠未到，她没有完全的把握解蛊，想到孤北漠，以往孤北漠都是三天之内必到，如今都已经四五天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苏雪笙不免有些担忧。
转眼便是夕阳西下，苏雪笙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不像下午阳光的热烈，温温和和的。无论什么天气，苏雪笙都喜欢躺在躺椅上，同样是休息，不同于躺在屋里的沉闷，虽说闭着眼睛，但是同样可以感受这个世界，偶尔听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鸟儿振翅的噗噗声甚至于院落外婢女忙碌的脚步声，都是那么的清晰。
苏雪笙很清楚，过些年自己怕是会完全失明，现在如果不学会如何用其他感官感知世界，将来恐怕会更难。苏雪笙的眼睛是无法根治，不是因为医术不够，而是她的眼睛跟别人不一样，可以穿透皮肉，也可以附着在灵体上，只要使用道术，便可以看到她想看到，这双眼睛被称为无极之眼，她身上大部分的能力都在这么一双眼睛上，正所谓物极必反，所以苏雪笙平时的视力极差，如若没有医术和道术保养，苏雪笙怕是早就失明了。
太阳完全消失，但天还依旧亮着的时候，林穆瑛带着皇甫霖来到苏府，二人都未带随从，所以林穆瑛前去敲门，没一会儿，门就开了，开门的小厮是认识林穆瑛的，苏雪笙有令，只要是林穆瑛，便可随意出入苏府，故而小厮未曾通报，直接请二人入府。
入府后，林穆瑛问开门小厮：“你家小姐现在在哪儿？”
小厮恭敬地回到：“小姐正在主院。”
林穆瑛制止了欲为二人带路的小厮，说：“我们自己去就可以了，你下去吧。”
于是，小厮便退下了。
林穆瑛和皇甫霖并肩走着，皇后是林穆瑛姑姑，故而名义上皇甫霖和林穆瑛是表兄妹关系，二人又同是武人同在军营，相互惺惺相惜，故而私下里也没有那么在乎礼节。
等走过几个走廊之后，皇甫霖不禁感叹道：“你家师妹的府邸倒是挺大的，跟我的王府差不多了，想必花费不小吧。”
林穆瑛说：“是啊，跟你的王府差不多大，修建时请的是北卫的巧匠木一，除了木一的酬金十万两之外，还有工人的工钱五万，其他材料什么的大抵花费百万左右。”
皇甫霖说：“你家师妹倒是大手笔。”
林穆瑛说：“是啊，要是我，一辈子的俸禄都造不起这么间大宅，只是小师妹这些年行走江湖悬壶济世，诊金自是收了不少。小师妹吃过很多苦，能享受奢侈的时候多奢侈一下也是好的，小师妹还常说，千金散去还复来。”
皇甫霖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苏雪笙就是洛凌汐他已经知道，一个没有援助的五岁孩子创立杀门修习医术，还要抵挡外族整肃朝纲，这期间的苦楚心酸不是外人能体会的，心里顿时有些不忍。
不一会儿，二人便来到主院，看见苏雪笙的时候她正悠闲地躺在躺椅上，躺椅摇摇晃晃，苏雪笙始终闭着眼许是睡着了，二人不自觉的放轻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