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反转

其他的侍女从暗处涌出来，很快便控制住一心想扑上来和西里斯撕打的安吉拉，她们将人牢牢地按在地上。安吉拉反抗不得，嘴里大喊着：“不！圣光堂没有这样的规定！你这个骗子，别想欺骗主教大人！”
“圣光堂当然有。”西里斯拂开西芙的手，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安吉拉，语气冷漠：“当然要有，如果没有这条规定，岂不是所有以下犯上的人都不会受到惩罚。主教大人觉得呢？”
西里斯转头笑着向西芙．布莱恩特确认：“圣光堂肯定也这样惩罚做错事的下人的规定，如果不是这个，又能是什么其他的规定呢？”
还能是什么规定？西芙突然间被问住，好像确实想不出什么规定。为什么圣光堂没有关于惩罚犯错的侍女的规定，她低着头，仿佛一时间陷入沉思。
她的反应被西里斯视作默认，西里斯即刻让人将安吉拉带下去看管起来，看着那边嘶喊却丝毫不能反抗的安吉拉，她的脸上露出一个畅快地笑容。
果然之前被迷惑住了。
为什么要去找幻境的漏洞，只要能够说服西芙就够了。说服西芙，让她更信任自己，自然就会跟随着自己相信这里是幻境而不是真实的世界。让西芙承认自己的魔法水平只是第一步，而她已经知道安吉拉的秘密是什么。
西芙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西里斯也并不打断她，反而轻轻地关上门，重新坐回椅子上，安静地等待。
“圣光堂确实没有关于惩罚犯上侍女的条例。”西芙抿了抿嘴说：“这是我的失误。”
“人无完人。”西里斯挑了挑眉，“还有更有意思的事情呢。安吉拉跟着你多久了？我假设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女。”
“为什么又提到她？”西芙有些不高兴，她觉得西里斯太执着于这个侍女的事情，但她还是好声好气地回应：“大概就几年吧，她年纪很小不过做事很细心，如果不是这次……”
西芙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这次是她不对。只有没有什么天分的孩子会选择当侍女或者从军。”
这就是间接承认安吉拉并没有什么天分，只是一个普通人。
西里斯笑的更开心了：“而我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圣魔导师，即便我这么多年没有任何长进，我也依旧是一位大魔法师。”说着手指点了点西芙方向，一阵清风拂过西芙的脸庞，令她精神一振，“可是这样普通的一个侍女竟然在下午轻而易举地按住了我，让你离开了这里，你没有觉得有点奇怪吗？”
西芙语顿。她想解释这可能是因为西里斯的魔法也许在这些年里伤了本源，可刚刚风拂过脸庞的感觉尚在，这是净化心灵，高级的净化魔法能够抚平人精神上的疲乏。可如果不是西里斯魔力本源受损，安吉拉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侍女凭什么可以组织西芙的行动。
“我会去调查的。”西芙说着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承认这不是真的确实很困难。”西里斯没有阻止她，只是平静地陈述；“高高在上的地位，令人咋舌的财富，万人敬仰，甚至你可以随心所欲地世界都很令人着迷吧？如果是我，大概也不愿意承认这些都是我的幻想。”
“你明明知道这都不是真的。”西里斯盯着西芙挺得笔直的后背，一字一句地说道：“从我突然出现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不是真的了，你让安吉拉跟着我，其实也只是为了监督我。安吉拉其实就是这个幻境世界的懵懂意志吧，大概它年纪太小了，还很贪玩，所以才会让我感受到有两个灵魂存在在她的身体里。在我寻找幻境漏洞的时候妨碍我，又或者将事情汇报给你。而你有足够的时间思考一个合理的理由，解释给我听。”
眼前的人随着西里斯的话而忽然站定，她低垂着眼帘，纤长地睫毛微微煽动，视线落在地面上，谁也读不清她眼中的情绪。
“你其实不想承认我还拥有魔法甚至还变强了这件事情，可是你不得不承认。如果我失去了魔法，或者变成了一个弱者，那么我是如何突然出现在圣光堂的呢？或者你可以承认安吉拉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她有天赋有魔法还甘愿做你的侍女，但是谁会相信呢？这是你构想出来的世界，你能凭空捏造事物，捏造原本不存在的事实，却不能改变已经存在，已经被别人记忆住的事情。”西里斯笑得十分温柔：“承认吧，西芙。我们该回家了。”
西芙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泪水逐渐浸湿她的手指。
多么不想承认的事情啊！她其实一直都知道这不是真的。詹姆斯始终呆在军队里，他有没有意识到西芙不清楚。可是她知道自己的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她不像詹姆斯从小生活在帝都，大起大落的家庭环境让他既了解平民也了解贵族。事实上，布莱恩特家族已经远离帝都的核心贵族圈很久了。她只了解海姆城，和那些依靠父母收集到的帝都的消息。最开始的时候她和詹姆斯被有意识的分开，所有人都告诉她，她来到帝都成为了优秀的治疗师，可只有西芙自己心里清楚，周围地环境绝不是帝都的环境。可她想象不出来帝都应该是什么样的，她只能自己的想象。
很奇妙，只要她想，好像世界就会变成那样，只是确定后就不能轻易地更改这些想象。于是她想的越来越多，慢慢开始触及到詹姆斯的领域。这种碰撞在最初是冲击，詹姆斯的领域比她更真实，所以西芙开始改变方向，配合詹姆斯的领域来确保自己的领域稳定。她顺利地成为主教，和詹姆斯分而治之。西芙强烈地“想留下”的念头创造了这个世界意志，并且会偶尔附在安吉拉身上。她假作不知，只是故意在它出现的时候，说些憧憬未来的话，引诱它帮助自己完善这个世界。
然而这场美梦，终究在西里斯出现的时候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