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搜索潜在对手

公司增办一项贷款，罗欢和崔会计忙碌起来，银行业务经理也比先前来的勤了些。
银行业务经理姓翟，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比纪总年龄略大，脸经过保养，泛着细腻的光泽，穿着银行的工装，虽然中年发福，但是干练开朗，见人自来熟。
罗欢正在整理经营流水账，翟经理到她办公桌前问：“流水账整理出来多少了？”罗欢说：“整理出来一年的了，还有两年的在整理。”“哦，这些天你们辛苦啦。”“应该的。”她看了看罗欢手头的资料说：“嗯，弄的挺好。”
说完工作，翟经理没离开，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说：“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亲，你说咱俩是不是有缘？”罗欢心想，你跟谁都说亲，可是对合作伙伴还得客气点：“我也是，觉得您可亲切了。”“多大了？”“28。”“我跟你说，这个年龄最好了，既有青春的容貌，又有成熟的心理，最有魅力。”罗欢听到夸奖虽然心里舒服，但也要客气一下：“您才有魅力呢，我还得跟您学呢。”翟经理问：“有孩子了吧？”“有，女儿。”“几岁啦？”“三岁了。”“能去幼儿园离手了。不像原来那么累。”“是，能好点。”
翟经理聊了一会儿，去了纪总办公室。纪总办公室的门刚关上，崔会计立马坐到翟经理坐过的椅子上说：“欢儿，你看翟经理是不是对纪总有意思？”罗欢说：“她比纪总年龄大吧。”崔会计说：“就大一岁，女的看着老，我听说她是离婚的。”罗欢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肯定没错。”崔会计压低声音说：“我猜她跟你细聊，是在搜索潜在对手，欢儿，咱公司谁也没你漂亮。”“她把我当对手啦？”“我看是。”崔会计挤了挤眼睛回到工位。
罗欢也发现翟经理跟纪总说话的眼神有温度，崔会计的话印证了她的看法，崔会计透露的消息罗欢很感兴趣，但他挖掘八卦的眼光锐利，罗欢心里有了三分忌惮。
车里，罗欢给婆婆打电话：“妈，我马上就到。”婆婆说：“我和芊芊回你家了，你直接回家就行。”罗欢调转车头，心想，婆婆未卜先知，知道她又忙又累，把孩子送回去？
回到家，婆婆在沙发上择菜，芊芊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罗欢看到茶几上下蔬菜掉落的泥土，拿抹布擦擦桌子又擦擦地，把菜收到盆里说：“妈，我去厨房择菜。您歇会儿。”婆婆说：“你先择菜，军军回来带孩子，我教你炒菜。”罗欢这才明白，婆婆不是心疼她辛苦，是怕她不够辛苦。
婆婆在眼面前，她不能怼，虽然在公司累得腰酸背痛，还是坚持一下，把菜摘好洗好。周军回来啦，抱着芊芊玩布娃娃。婆婆来到厨房，取下案板和刀，拿过来一根黄瓜说：“今天咱们做宫爆肉丁，切菜，你先知道为什么这么切，能切的好一点。”她把黄瓜从中间一切两半，再把其中一半切成三条说：“切菜，一方面为了把菜切成适合嘴巴吃的大小，另一方面为了整个菜装盘好看，颜色可以多，形状要相似，宫保肉丁的主菜和配菜都切成大小一致的方块。”罗欢听婆婆絮叨，心里烦的想马上回卧室关门睡觉，看婆婆抬眼看她，她忍住烦躁努力笑笑。婆婆看出来她不耐烦，说：“芊芊三岁了，自己能跑能玩，你学会做饭，对孩子身体健康有好处，对你们大人身体健康也有好处。知道吗？”罗欢说：“妈，知道，有好处。”
宫保鸡丁烧好了，婆婆说：“今天教你烧一道菜，过几天再教你烧一道，会烧五六道菜，触类旁通就都会了。我买的面条放冰箱里了，你们煮面吃饭，我回去啦。”罗欢说：“妈，您在这儿吃点吧。”“不啦，我跟芊芊吃过饭，你俩吃就行。”
罗欢把婆婆送走，关上门对周军说：“这几天公司办贷款，你知道多累吗？回来你妈还让我做饭，让不让我活啦？”周军说：“又不是我让我妈来的，你冲我说什么？”“我不冲你说冲谁说？我发现你妈特有意思，她愿意让咱俩做饭吃，那她教你呀，让你带孩子，让我做饭，等我学会了天天做饭，我天天做饭时孩子长大不用看了。是这意思吧？”周军一听也是，忍不住笑着说：“我妈当然向着我啦。你爸妈不是也向着你吗？”罗欢说：“我爸妈即使向着我，也不像你妈这么明显。”
罗欢坐到芊芊旁边说：“我烧好菜了，还没煮面条，你去煮面条。”周军说：“我没煮过面条，你去吧。”“没煮过百度去，我累得不行我不煮。”芊芊说：“我会煮面条，我煮。”罗欢说：“你会什么你会，瞎起哄！”周军蹲到芊芊面前说：“你别说我闺女，妈妈坏，说你瞎起哄是不是？”芊芊说：“是。”罗欢说：“你当孩子面说我坏，能不能教孩子点好？快去！煮面去！”
周军拿起手机翻了翻，说：“简单！”不一会儿，把面条煮好盛出两碗端到餐桌上，往面条上浇上宫保肉丁，端给罗欢。罗欢吃了一口说：“真好吃，比外边买的好吃。”周军狼吞虎咽的吃着说：“没白忙活，是好吃。”芊芊跑过来说：“我也要吃。”罗欢喂给她两口，说：“芊芊吃过饭了，不能多吃，吃胖了不好看。”周军吃完饭，抱起芊芊说：“芊芊，跟爸爸走，我们哄布娃娃去。”
罗欢一边吃面条一边说：“碗谁洗？”周军说：“先吃不管后吃洗碗。”“阴谋，绝对是阴谋，难怪刚才吃那么快，原来憋着大招呢。跟你妈一样。”周军听她说妈妈，心里不痛快，但是也没说出来，坐在芊芊旁边跟布娃娃玩。罗欢吃过饭说：“叫外卖早就没事了，做饭还要洗碗，跟你妈说，以后别教我做饭。”周军看了她一眼，懒得跟她掰扯。
纪恒昌一连多天下班有应酬，没去接张静娴，这天办完事顺路，在张静娴单位外等她下班。
张静娴准时准点从办公楼里出来，看到纪恒昌的车，坐进车里说：“你过来接我也不说一声，等好久了？”小谷说：“阿姨，没有，刚到。”
纪恒昌没说话，车往家开。张静娴看到后座上的雨伞，拿起雨伞看了看，褶是按照最初的样子折叠的，卷起的伞面紧实均匀，像新买的一样。伞是张静娴放到车上的，也有一年多了，不止一个人摸过，显得脏兮兮的，她每次看到，都觉得不定谁用，遮雨用不着多干净，没有理会，伞突然干净了，她心里有点异样。
她拿着伞问：“这伞最近女生用过吧？整理这么好，肯定是个细心的。”纪恒昌听到张静娴的话心里一惊，他看过伞的变化，没想到张静娴会注意，为防止她深究，说：“谁上车谁用。”张静娴听出纪恒昌语气里的烦躁，没多说，把伞放回原位。小谷开车，像没听到他们对话一样。
回到家，纪恒昌打开电视看新闻，张静娴换上家居服，带上围裙问：“吃三鲜馅饺子？”她知道纪恒昌爱吃包馅。纪恒昌说：“行。”张静娴说：“你去给胡萝卜削皮，剥两棵葱。”她负责做饭，每次让纪恒昌多少做点，表示做饭他也有责任。
看着纪恒昌给胡萝卜削皮，张静娴说：“老公，我对你好不好？”纪恒昌知道她脑子里一定是在琢磨伞的事，说：“好。”“咱俩好好珍惜好不好？”“好。”纪恒昌随声应和，又不敢多说，恐怕她认为他心虚。
纪恒昌不觉得伞有什么，折叠好是女人心细而已。张静娴觉得有什么，心细往往源于对人重视，重视往往源于好感，老公是优秀男人，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