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针尖对麦芒

（一）
再次来到他房间的门口，我轻轻叹了口气，敲了敲门，一阵疯狂的碰撞声后，张沐艰难地打开了门，黄色的T恤上衣搭配蓝色沙滩裤，格外刺眼的是他腰间露出的一小截哆啦A梦内裤边，我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屋里我还没收拾，有点乱。”张沐一边挠头一边向里走，“帮我看看色盒啊，我都不敢看。”两个人在一个房间他显然是有点局促不安。
感受到屋里的尴尬气氛，我捧着他的色盒躲到角落里收拾。
“对了，我发现咱们房间那个小窗是连通的。”我指了指身后的一个窗子，“外面有个走廊能看到屋里，你记得把窗户关上。”
“昂，我看了，我的那个把手坏了，唉。”他不敢直视我。
“好啦，收拾完了。”我识趣地走出房间，最后看了一眼他。
光线锉去锐利的角，剩下钝重模糊的光感，微微地烘着人的后背。
什么时候开始，微妙复杂的气息氤氲在我们之间，是一段距离，也是一段联系。
（二）
第二天的考试如期开始，我和张沐分到了两个考场，上戏几乎站满了人，他橘黄色外套依旧扎眼，我看到他冲我挥了挥手，拖着沉重的画具走进了A区考场。
每次用铅笔勾勒线条的时候总是会忽然静下心来，安静的那一刻总是会想起武天宇，想起他之前陪我一起画画的时候，可这次不太一样，浮现出来的是张沐开玩笑的样子，他逆光低着头的样子，还有他说起思智时眼神微微哀伤的样子。于是我更努力地把注意力集中在画纸上，笔下的阴影覆盖上画纸的同时也覆盖上了我的心。
走出考场的时候已是晚上，天色昏暗，下起了蒙蒙细雨，张沐除了滔滔不绝地讲着考场趣事，还在担心自己的面试。
（三）
我们先回了酒店，张沐忽然跑来敲门，“帮我贴个膏药。”
我忽然想起来我肩膀也很痛，“帮我也弄一下吧。”我指了指右肩。
他沉默了一下，“有点不太好吧……”
我：“这有什么不好的？”
张沐：“好吧。”
话音刚落，他伸手撩开我颈后的碎发，把卫衣的帽子往下拉了拉，我忽然意识到这样似乎真的不太对劲。张沐身上一种清淡的香味涌进鼻子，像是沐浴液的味道。
我一动不动，现在一种莫名紧张的情绪里面。像是被一层蜡封住了身体所有的毛孔，所有的毛细血管里全堵上了纤维，脸上莫名的发烫。
他指了指肩上的一个位置，“是这里吗？”
我想都没想：“嗯。”我只想让他快点贴完。
“好啦，可你贴的位置好奇怪，一般人不都贴那面吗？”张沐帮我把衣服拉了上去。
我没感告诉他那是因为我紧张到失去思考。
我刚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
“帮我也贴一下。”他指了指后腰，甚至贴心地把衣服撩开。
我又深吸一口气，双手微微颤抖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