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大胆冲撞

西灵苑的秘密，废后的秘密，牵扯到阿爹身上，孟兰蓁就一定要弄清楚。说不定，阿爹是被冤枉的，孟兰蓁单纯地就希望事情是这个样子。渔阳苦役，阿爹只是一介书生，又在烟瘴之地饱受侵蚀，不知道能不能挺的过去。
孟兰蓁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再次悄悄地踏进了西灵苑。距离上一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天，想来废后的情绪应该是能够稳定下来的了。
废后一个人瘫坐在地上，拿着一根稻草，嘴里念念有词：“小兰儿，娘亲在，不要怕，不哭了，不哭了……”
孟兰蓁对着废后，直接跪了下来，身子伏在地上，说道：“娘娘，兰蓁有一事不解，需要娘娘为兰蓁解惑，恳请娘娘如实相告。”
废后冷笑一声，说道：“还有什么不解的？我劝你还是忘了吧，知道太多，对你可没有好处。有时候，当你真的知道一些事情的时候，反倒是希望什么都不要知道为好。”
孟兰蓁却不肯起来，说道：“兰蓁如今什么都不知道，娘娘怎么能够断定兰蓁不希望知道这些呢？实际上，兰蓁现在非常想知道。”
废后突然瞪大了眼睛，说道：“外面有人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闯进了孟兰蓁的耳朵里，听得清清楚楚，是春香的声音。
春香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大声叫喊着：“孙嬷嬷，孟兰蓁那个小蹄子就在里面，我可没有骗您，您自己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孟兰蓁本来就在大门口，在外面一眼就可以看见，就算是想藏起来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孙嬷嬷大吼一声：“孟兰蓁，你给我滚出来！”
孟兰蓁根本就不想出去，这一次要是问不出什么来，下次就没有这个机会了。她看看废后，只好扭头跨出门槛，就看到了孙嬷嬷盛气凌人的一张脸。
孙嬷嬷一巴掌狠狠地掴在孟兰蓁脸上，大声骂道：“你这个小蹄子，我跟你说过什么？你是几天不收拾，嫌自己命长了是吧？小心你的皮！”
“是什么人在孤这里喧哗？”废后一袭白衣，又是披头散发的，乍一看，还挺吓人的。
孙嬷嬷一眼看过去，的确是有点儿心慌，不过，待她看清楚是废后了之后，就根本不把这个当回事儿了。
春香躲在孙嬷嬷身后，小声地说道：“孙嬷嬷，这个废后怪吓人的，反正孟兰蓁这个小蹄子落在咱们手上了，把她带回去就行了。”
孙嬷嬷可不吃这套，大声呵斥道：“怕什么？一个废后而已，人不人，鬼不鬼的，还能吃了我？我教训奴婢，就是闹到陛下那儿，也是这个理。”
废后听到这话，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转换过身去，自言自语道：“果然是世态炎凉，连一个老奴都敢这样不把孤放在眼里，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孙嬷嬷才没有这个闲工夫来管什么废后呢，关在这里，还能跑了？她和春香押着孟兰蓁，直接扭送到了管事嬷嬷那里。
管事嬷嬷才从皇后那里出来，正准备去崔贵妃那里，结果半道上就被孙嬷嬷给堵着了。她皱了皱眉，说道：“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儿不能待会儿说吗？我正忙着呢。回头贵妃娘娘怪罪下来，你担待的起吗？”
孙嬷嬷一直都看不惯孟兰蓁，恨不得立刻把她给撵出去。她将孟兰蓁狠狠地推到了管事嬷嬷的脚下，说道：“这个小蹄子，从进宫以来，就没安分过。今日竟然敢跑到西灵苑去，这不是连累我等吗？”
管事嬷嬷看都没看孟兰蓁，说道：“你想怎么样？撵出去？你手下的奴婢，悄悄处理就好了，这样大动干戈的，也不怕人笑话。”
正说着，她们几个人就看到远处一个步撵过来了，连忙退到一边。明黄翠盖，八个人抬着，很明显这是皇帝啊。
孙嬷嬷很有眼色地狠狠踢了孟兰蓁一脚，让她跪好了。
皇帝的步撵走得非常慢，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地走到她们面前来了。
“恭迎圣上！”一众人等都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大声喊出来就行了。
皇帝略略瞅了一眼，示意前面的人停下来，问道：“你们这么多人，都在干什么呢？”
孙嬷嬷赶紧回答道：“回陛下，永巷有个犯了错的奴婢，老奴正在和管事嬷嬷商量怎么处罚呢。”
管事嬷嬷暗自责怪孙嬷嬷多嘴，干脆自己一句话都不说。
皇帝指着孟兰蓁的方向，随口问道：“哦？是这个丫头吗？”虽然都跪在地上，可是，他一眼就看出来是谁。
孙嬷嬷赶紧回答道：“是，就是这个奴婢，她进宫没几天，一点儿都不安分，胆子倒是挺大的，今儿个被老奴抓到她进了西灵苑……”
皇帝打断孙嬷嬷的话：“西灵苑？可是先帝废后的居所？”
孙嬷嬷暗自高兴，说道：“对，就是那儿。”
孟兰蓁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难得皇帝问起来，如果让皇帝就这么过去了，自己肯定是会被孙嬷嬷给折磨死的。与其这样，不如试试自己的运气，
皇帝也没有多说什么，抬起手来，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孟兰蓁抬起头来，赶紧大声说道：“陛下，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认识路，误入了西灵苑，实在是无心之过。”
皇帝又将手给放下来，看来孟兰蓁一眼，说道：“既是无心，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西灵苑不要再去了。”
孟兰蓁伏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说道：“是，奴婢记下了。”
皇帝接着问道：“你才进宫的？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啊？”
孟兰蓁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奴婢孟氏女兰蓁，年十三，今年四月才进宫的。”
皇帝点点头，说道：“永巷的奴婢很多都是犯了错的，你是何故啊？”
孟兰蓁不敢不回答，说道：“奴婢从小随父母流放，今春遇陛下大赦才被带入掖庭的，然后就被分配到了永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