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假象

杨寄柔并不知道自己一直是以“路北洋的女友”这样的身份出现在大家眼中。后来露露有解释：自己只是偶尔被问及时，没有强有力地否认清楚；她对杨寄柔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这对你不是坏事儿。出于对露露的信任，她并没有再追问下去，因为她想起了那天Summer对自己说话时，脸上流露出的亲切感，她知道这种亲切感可能是露露带来的，如若不是露露，那定然是因为有“路北洋女友”这个暧昧的title加持。可是杨寄柔不能理解，这种流言会对路北洋有什么益处？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几个月前的那部青春戏终于要播出了，还在横店的杨寄柔得知这戏原来并不会在电视台播出，而只是网络播出时，心里有些失落，如果不能在电视上看到，那还怎么能叫电视剧？
但她没有想到，这部戏的热度可以瞬间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才播出了四集，剧组里很多人都会跑来问：“网上播的那部特别火的戏是不是你演的呀？哎呀，那我要跟你拍张照发给他们看看！”就连剧组里一向冷漠的服装师，都对她有了笑容。
杨寄柔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就出现在新闻里，她不知道这算不算红了，她印象中的明星上街时要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可她现在身在横店，街头人烟稀少，即使偶尔人头攒动，也都是各个剧组的工作人员，他们对明星早已失去了围观的兴趣；她不知道如果是走在北京的街头，到底会不会有人一眼就能认出自己。她忐忑着，也期待着。
不知不觉已经在横店住了三个月，她已经熟悉了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日子变得越来越枯燥，今天露露忽然说会来横店探班，这消息像是一颗水果糖，把索然寡味的生活变得稍微可口了一些。
两天之后，露露带着路北洋一起来到了横店，虽然没带什么伴手礼，但能在一起吃吃饭，聊聊除了横店之外的生活，也算是一道能照亮杨寄柔孤寂生活的光。晚上吃饭定在了广州街附近，临出门的时候，露露说要找Summer聊点事，让他们先去，她随后就到。
路北洋的兴致不是很高，进了餐厅便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一边低着头翻着菜单，一边淡淡地问杨寄柔：“露露是怎么跟你说的？”
“她说去找制片人聊点事，一会就过来。”杨寄柔认真地回答着；
路北洋放下菜单，专注地盯着她看了几秒，看着她脸上洋溢出的轻松自在，没有一点不悦或者紧张，他开口问：“露露该不会没跟你商量吧？”
“什么？”
“我其实不是来探班的，我是过来跟你拍照的。”
“拍照，拍什么啊？杂志吗？”杨寄柔一脸疑惑；
路北洋被眼前单纯的杨寄柔逗乐了，兀自笑了一会儿才对她坦白：“我先声明，这不是我要求的！”路北洋诚恳地向她表述着，“咱俩那部戏，播的还不错，热度也挺高的，露露想借着戏里面情侣的关系，炒出你跟我戏外的情侣身份。估计这会儿，已经有人拍过照片了，大概会配上‘路北洋横店探班新女友’之类的标题吧。”
“炒我们俩？”
路北洋看着她，不知道还能多解释点什么，想了想，语重心长地说：
“你以后不要一味地只想着服从露露说的话，你有什么想法要求，都要跟她沟通，不然的话，咱们不就成了经纪人手里的棋子了？我换个方向跟你说吧，想要做个好演员，首先就得记着，我们演的是人，既然要把人演活，就要保持住自己的人类属性，要有自主意识！懂了吗？”
杨寄柔听懂了路北洋的话，可是她现在有些慌张，不知道要做点什么才对，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路北洋：露露一直在外面跟别人说他们是情侣；可转念一想，大概路北洋早就知道这些举动，她觉得自己像个木偶，一直被大家提着线左摇右摆，她一时间慌了神，结结巴巴地问：“那我……我现在……我现在应该做点什么好呢？”
“你现在要想一想，你到底接不接受？如果不接受的话，我们现在就离开。”
“那……如果我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