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话 幽冥之眼

就算是午后明媚的阳光，也照不亮卡姆心底的阴霾。
距离卡姆处刑的日子已经是三天后了，独眼一直十分低落，几天里说的话不超过十句。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复仇，梦里不是卡姆死前的惨状，就是罗伯茨·鹰眼背叛时的狞笑。
独眼在营救卡姆那天被人看到了，遭到了通缉。而汤戈侥幸没被看到，海军只看到了他的背影。这几天都是汤戈出去打探消息，得知除了独眼之外，剩余参加营救的人全部阵亡。现在告示栏粘贴着独眼的悬赏令。
这样一来，复仇的大任就落在了独眼一个人身，现在的他，不是为了自己活着，而是背负着仇恨活着。
“我得去着手恶龙海盗团的事情了，过了这么多天，也该出海了。”汤戈站在破败的窗口前，享受着温热的阳光，阳光下的每一寸肌肤都很舒服。
“我跟你走，在这里干坐着永远都无法报仇。”独眼平静地说，可这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你要想出去的话，得好好打扮一下才行，不然非得被人认出来。”
汤戈担当起化妆师的角色，自从他经历过次的女扮男装之后，对于此道产生了兴趣，颇有自己的见地。经过汤戈一番认真地装扮，独眼整个人焕然一新，颇有后现代行为艺术家的气质。
独眼换了一件灰色衣服，用高高的衣领遮住脸，衣服两边有灯笼袖，腰部扎着腰带，下面穿着一条绿裤子，还有一双尖顶翘的皮鞋。他以前常戴宽边帽子摘了，用灰色的头发遮住左眼，剩余的头发束起来，扎成马尾。
“老帅哥啊。”汤戈感叹道。
独眼的年纪可不小了，他把青春都献给了大海。
汤戈带着独眼前往造船厂，他要给独眼看看黑珍珠号。汤戈自己也想看看黑珍珠号改造得怎么样了。
独眼重振精神，将伤痛埋在心底，他告诉自己，应该把精力放在复仇大业。
“你有几艘船？手下有多少海盗？”独眼问道。
“一条中型船，手底下都是会点三脚猫功夫的水手，有二十来号人。”汤戈如实答道。
“以这个实力想要打倒黑蛤蟆的话，还得不断壮大才行。”独眼略显失望地说。
“有人说打败黑蛤蟆需要十艘大型船，你看呢？”
独眼认真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十艘船能打败的是以前的黑蛤蟆，现在他们拥有了炼狱号，就算有十艘船，胜算也不高。”
“我们可以逐个击破啊。”
“嗯，我会想一个计划出来的。想要打败黑蛤蟆，需要一个过程。得有强大的船，还得有实力不俗的船员。”独眼目光灼灼地说，左眼的幽蓝色鬼火若隐若现，连眼罩也难以掩藏。
“独眼，你那只左眼是怎么来的？好像挺厉害啊。”汤戈好奇地问道。
“卡姆船长带我们去过很多地方冒险，有一次我们大胆到了幽冥海，我无意中冒犯了某样存在，看到了幽冥的景象，之后左眼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某样存在？”
“船长，”独眼扭头正视着汤戈，“这大海充满了未知与神秘，就是这样才会吸引我们毅然海，不是么？”
无比地浩瀚与神秘，谁也不知道尽头有什么，这才是大海的魅力所在。
汤戈微微一笑，就是因为大海充满了挑战，他才接受了海盗团长这个身份。
“现在你睁开左眼，你会看到什么？”汤戈又好奇地问道。
“我会看到灵魂的世界，眼前的一切都会失去生机，每个生命体的身都会出现小红点，只要我开枪去打红点，一定致命。”独眼阴森地答道。
“那你把左眼成天张开不就完了么，何必用眼罩遮呢？”汤戈要是有那么一只拉风的眼睛，肯定成天张着。
“第一，这眼睛有点太吓人了。第二，看到灵魂是不祥的，每次我睁开左眼，都会感觉如堕冰窟，仿佛自己的生命也被抽走了，站在了幽冥界的边缘。”独眼的口气像是在述说着一个噩梦，旁人无法想象睁开那只眼睛的感觉。
“行了吧，别得了便宜卖乖。你这眼睛不一定多少人抢着想要呢。”汤戈撇撇嘴说。
“如果你有这么一只眼睛，你就不会这么说了。”独眼忽然停住了脚步，指了一下街边的公告栏，在面赫然贴着一张悬赏令，里面画着的是汤戈男扮女装的样子，臃肿得像一只企鹅，脸抹得跟白面似的。
头像下面标注着悬赏金：100金币。
“我早就看到了。”汤戈每次看到那张悬赏令都会想笑，他现在若是打开人物界面，悬赏金一栏赫然写着100金币。
汤戈跟独眼正说话呢，冷不防有人推了他一把，他趔趄两步，靠在墙才站稳。他心头火起，一手握住长剑剑柄，冷眼去看推他的人。独眼也解下了手枪，去看来人。
令汤戈意外的是，推他的人竟然见过一面，是那个叫内厄姆的奸商，在卡姆行刑当天，内厄姆曾经用鸡蛋把卡姆砸得满身都是。
内厄姆不可一世地往前走着，昂着首，眼睛里带着几分得意，没有去看汤戈一眼。他身边有一队护卫，其中有两名人高马大的兽人族斗士，他们俩走路的时候，地面都跟着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