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长宁

大齐皇宫分前朝与后宫，前朝以太和殿为中心，每日早朝便是在太和殿进行。
后宫则是以长宁宫为中心，左右两边平均分布着各个宫殿，供后妃居住，不过昭仁帝的宫妃不多，因此大多数宫殿都还空着。
长宁宫是大齐历任皇帝居住的主宫，现如今里头的是昭仁帝。
长宁宫正殿是紫宸殿，向来是处理政事接见朝臣的地方，而紫宸殿后头才是作为寝宫的长宁殿。
按祖制，长宁宫前后必须要有一两百个宫人当差，除去洒扫的粗使宫人，数目也很可观。
但昭仁帝不喜太多人服侍跟随，致使促使宫人数目不算，长宁宫上下的宫人总数不足四十，大约两至三人同担一职，可谓极简。
进了长宁宫侧门，就迎上来个宫人，他自称是良彬，负责为清岚指引。
良彬的态度随和却也疏离，只简单带着清岚绕长宁宫外走了一圈，略微讲了些长宁宫的规矩，便像是不太耐烦回答清岚的问题，但面色表情都无异样。
“你的住所在五经堂后边的小院，收拾完后来四书阁找我。”
若不是他告知住处位置后找借口离开，徒留清岚一人时，还真觉不出敷衍来。
清岚按着他所说的摸到了住处所在的院子，进了院门细细打量。
这并不是单独院落，东西北三方各两间，院子正中间是个小花圃，花圃旁摆了套石桌石椅。
椅子上背对着清岚坐着个宫人，看上去有些岁数了，因背对坐着也看不清楚服制。
“清岚见过姑姑。”
清岚上前去，离人五步处躬下身子，双拳交叠见了礼。
那宫人正低头看着积雪吃着茶，听到清岚的声音抬起头递来视线。
清岚依旧躬着身垂着头，双手也改为在腰间交握。她感觉到那宫人正上下不停地打量，像是在评判估量自己一般。这感觉很是熟悉，让清岚一下子想起当初受罚前堂上坐着的司正，一如当初，手臂上起了一串串的鸡皮疙瘩。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
“是，奴婢清岚。”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有些字词都吐不清楚，与常人十分不同，如受过伤一般。
“跟上吧。”
“是。”
说罢，自转身朝东面得屋去了。
清岚也赶紧跟上了。
“两人一屋，不可调换，名牌收好。”那宫人说着将一物递与清岚面前。
清岚伸手接过，是块深色的木牌，上下也用红色宫绦绑了，木牌上头刻了自己的名字。她握着名牌，看着上头的名字，忍不住用大拇指摩挲了两下，竟换来对面姑姑一声轻笑。
“长得倒是还不错。”
她闻言抬头看去，对方的面容也完整的映在她眼里。
宫中宫人讲究体面，自挑选百姓入宫时，容颜便是第一项，而在贵人身边伺候的宫人，更是千挑万选，比如那日山心虽被墨汁糊面，但那双眼睛却是如有异彩十分漂亮。
贵妃跟前的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被挑选在御前伺候的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