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烤鱼

由于道路泥泞，商队前行的速度并不算快。直到夜幕降临，商队来到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山地安营扎寨。
山地上杂草遍布，不远处有一条小河。选定地点后，商队的仆从、伙计和乘客一起除草，整理平地放下帐篷。而护卫们则是深入远处的树林，寻找一些野味，可以为晚餐添加一些荤腥。
这种长途商队，旅途中携带的食物都便携便宜，保质期悠久——比如面包和肉干。每餐就是点燃火堆，煮一锅水，将肉干扔进去两片，再扔些原地找到的野菜叶，泡着硬面包完成一餐。
虽然不好吃，但胜在管饱、稳定。
而亚伦携带的也是这些食物。区别在于，亚伦的面包品质更好一点、肉干更香一点，但本质上并无不同——仅能饱腹，想让味蕾满意无异于白日做梦。
整理好草地，支起晚上两人住的帐篷。亚伦四处转了一圈，当看到不远处的河流时，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世界的河流还未经受工业污染，河水清澈幽深，大概两三米深，隐约可见河水深处摇曳的水草，有鱼儿在其中若隐若现。
亚伦掬起一捧水，借着最后一抹残阳看去，河水清澈透明，看起来甘甜可口。仔细打量河水深处，刚刚的惊鸿一瞥让亚伦确定里面有不少大鱼。
虽说这个世界的人并不避讳吃鱼，但下水抓鱼不是个好活计。下水就势必会导致浑身湿透，夜风一吹就变成透心凉，即使及时在火堆旁烤火也有感冒的风险。
——最关键的是，没人能保证抓到鱼。往往人一下水，鱼儿就被惊到河流深处，搅动的河水混浊，也无法找到鱼。
但以上问题，亚伦都没有。
嘴角露出紧张刺激的笑容，亚伦见四周无人，将右手置于河面上，口中默念咒术，精神勾动体内魔力与空气中的游离魔力链接，按特定顺序流动。
一道耀眼的闪光从亚伦掌心迸射而出，击打在河面上，而后四散碎裂。河水沸腾了一刹，随即恢复了平静。不一会，十数条鱼翻着肚皮浮上水面，一动不动。
亚伦施展巫师之手将漂浮在河面上的鱼抓到岸上，脸上浮现出笑容——电鱼果然爽。只是这种事不能总干，否则会破坏生态平衡。
不过这个世界也不太注重生态平衡就是了。
顺手拿出身上的小刀，熟练的将鱼去除内脏，片上刀花，用河水清洗干净后装进身旁的口袋，亚伦收拾好案发现场，起身离开。
将鱼拎回营地，空气中已经有香味传来。众人已经将篝火点好，上面有几口大锅在不住的发出咕噜声，里面的肉干和野菜在不断沸腾。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欢腾声。亚伦抬头看去，只见布雷特抗着一只大野猪，正吭哧吭哧的向这里走。那野猪大概有两米多长，布雷特将野猪放在肩膀上，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在布雷特身后，还有两个护卫拖着两只野鹿，脸上洋溢着笑容。
走到篝火旁，布雷特吐一口气，将野猪缓慢的从肩上放到地上，随着“咚”地一声闷响，众人感觉大地仿佛震动了一下。
“把这个野猪扒皮吃了吧。”布雷特揉了揉肩膀，指着野猪说道：“我特意扛回来，保证它的皮还是完好的，没有过多磨损，应该能值些钱。”
亚伦现在一旁仔细打量，发现野猪只有脖子处有一道伤口，血液已经凝固呈暗红色。除此之外，野猪脑袋的毛发处有一块巴掌大的凹痕，后背处也有一块同样大小的凹痕。
——看起来，这只野猪仿佛是先被划破喉咙，而后被人摁在原地，流血而亡。
好家伙。亚伦暗自心惊，看这野猪大概得400多斤，把它按在原地不能动，需要多大的劲？再看布雷特身后两个护卫崇拜的目光，做出这种事的人自然不言而喻。
“让一让，让一让！”商队首领兰普顿挤进围观人群，看到野猪也吃了一惊。这么大的野猪虽不常见，但兰普顿跑商这么些年也见过几次，但皮毛保存如此完好的野猪却还是第一次。
皮毛这种东西，如果到处都是破口，恐怕只能按照烂革皮的价格售卖；而越是完整，价格越是昂贵，呈二次函数曲线上升。
“这个……”兰普顿指了指地上的野猪，正色问道：“布雷特先生，这个野猪皮能否售卖给我？我会用超过市价两成的价格来买。”
在来的路上，早已有护卫将打猎经过告诉兰普顿。这只野猪由布雷特单人狩猎，按照规矩他可以全权处理这只野猪——不管是一个人吃还是大家共享。
因此，兰普顿提出了买野猪皮的提议。至于溢出市价两成，是因为市价指的是正常的野猪皮。像这种保存完整的，恐怕能卖到市价的两倍以上。当然，还需要剥皮、保存、寻找买家等等。兰普顿用一点二成的市价购买，倒也合理。
布雷特看了眼兰普顿，忽地咧嘴一笑：“不用。这只野猪皮送给你了，野猪肉就大家烤着吃吧。”
“这……不太好吧。”兰普顿犹豫了一下：“毕竟是你打的猎物，我还是应该花钱购买的。”
“算了。”布雷特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当初我没钱，不也是你同意我当护卫来抵车费吗？现在就当是投桃报李了。”
“呃，这……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兰普顿搓着手，嘿嘿笑着，随后指挥仆从将野猪剥皮去掉内脏，准备烧烤架，一会儿给众人分享。至于那两只野鹿，也是同样的做法。
当然，大头都是商队的。至于乘客们，大概每人能分到半个巴掌大的肉——不过是白给的，倒也不错。
看够了热闹，亚伦迈步回到自己的帐篷旁。罗琳已经把篝火点燃，并做好了烧烤架，见亚伦提着袋子回来，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亚伦也下意识露出笑容，将袋子里的鱼抖落在铺好的袋子上。罗琳熟练的拾起鱼穿上树枝，架在烧烤架上，撒上各种佐料，刷上特质酱料，不一会儿烤鱼就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四溢。
亚伦深吸一口气，闻着熟悉的香气，口水不自觉的分泌出来。感谢这个世界，虽然没有辣椒与葱姜蒜，但有类似的替代品。亚伦早早就收集了类似味道的调味品，随身携带，长期保存。
这让他此时可以吃上美味的食物，感受幸福的味道。一会儿还会分到一小块烤肉，到时候刷上酱料，撒些胡椒粉，简直是极致的享受。
亚伦正闭目畅想着，忽然听见身旁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咽唾沫声。这声音比较粗糙，不像是罗琳发出来的。亚伦睁眼转头，布雷特正直勾勾的盯着烤鱼，张着嘴，耸着鼻子不住的咽口水。
亚伦不禁哑然失笑：“等会来一条？”
布雷特一惊，从发呆中缓过神来，但眼睛仍恋恋不舍的看着烤鱼：“啊？你说什么？……这鱼怎么这么香。”
嗅，嗅。
“我说，等烤鱼熟了，分你两条。”
亚伦看着布雷特迷恋的表情，内心升起一股自豪感。这大概是大吃货帝国的人独有的骄傲感，对于可以欣赏美食的人，亚伦总是愿意亲近一些。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亚伦对于这个大个子所做的行为抱有好感。这个大个子行动磊落，心地正直，而且知恩图报。和这种人相处，肯定不会吃亏。
“啊？真的吗？”布雷特大喜，激动的一拍大腿：“你等等，我拿两条猪大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