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那些年错过的缘

高中时少欢和薄言喜欢去学校门口的奶茶店呆着，少欢喜欢吃着鸡排喝着奶茶，而薄言喜欢听店里放的情歌。
“呦，少欢？好久没来我这儿了啊，怎么不见你的跟屁虫薄言啊。”老板娘一眼就认出了少欢。
“他，最近去旅行了。”少欢不想说薄言去世的事。
“老板老样子各来一份。”少欢拿着薄言的日记本坐在奶茶店的角落。
“好嘞，你们现在也大学了吧，终于不用躲着教导主任偷偷在一起了。大学好玩吗？和薄言考到一个学校了没？薄言也真是自己一个人去旅行竟然不带你。”老板边做奶茶边和少欢唠家常。
“玫瑰花的葬礼，埋葬关于你的回忆，感觉双手麻痹，不能自已，已拉不住你……”店里放着的老歌如同在讲述少欢和薄言的过去。
“二零一六年九月九日，天气晴，我的后桌是一头猪，现在的女生都这么能吃吗？我偷的我妹的零食都被她吃了，听说她是艺术生，咋的，艺术生不用控制身材的吗？哼，吾今心大为不悦，唯有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少欢摸着薄言熟悉的字迹，仿佛他就坐在少欢身旁静静地给她讲出来似的。
“二零一六年十月一日，想不到那头猪的舅舅竟然和我爸是战友，那头猪还挺可爱的嘛，虽然吃的多但是长不胖，而且她也爱写东西，前几天我给她看了我写的新诗，她竟然说她很崇拜我，哈哈哈，先让我自恋一会儿，可惜她最近要忙学校周年庆的事情，都不经常来上课，我写的新诗让谁来看呢……”
刚认识的时候薄言确实很阳光，但少欢没想到他骨子里竟然这么有趣，哪里是阳光，简直是大太阳。
“二零一六年十月十五日，我也学了播音，走艺考就走艺考呗，反正和猪一块儿学也感觉不到累，我们俩是搭档哦，前几天的活动我第一次看到她穿礼服的样子，可惜就是脚太小连走路都需要掺着我的胳膊，她是第一个给我整理领带的女生，原来艺考生的日子这么好，太享福了。”
……
“二零一六年十一月二十八日，今天是姜姜的生日哦，虽然她告诉别人她的生日是十二月二十三号，嘿嘿我偷偷的在她桌子上放了一桌兜儿的零食，这个猪肯定会高兴到爆炸。”
少欢仔细回想的确是有一次午休结束后，发现自己的桌面上还有桌兜儿里满满当当的全是零食，当时班里的女生羡慕到爆炸。可是她一直都不知道是谁放的，原来是他。
“二零一六年十一月二十九号，这个傻猪懒猪笨猪，我这个月的零花钱全花在了这堆零食上，她可倒好，一大半儿都分给了别人，最可气的是她还把我的薯片送给了另一个男生，吃醋中……”
少欢的确是一口没吃，那些零食全部分给了同学们，因为那一天是她生日，而她讨厌过生日。
“二零一六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今天还是她的生日，明天是平安夜，晚上还要上自习，我只能请少欢去食堂吃，学校领导管的也太严了，食堂还分男生区和女生区，在两区交界的座位就是传闻中的情侣座，虽然隔着一条走廊，但是跟坐在一起没什么区别。少欢喜欢吃食堂二楼的兰州拉面，不加葱多放香菜多放肉，我平时很少吃拉面，少欢已经是拉面那儿的常客了，打饭阿姨看到少欢就知道她要什么。我们就隔着一条走廊坐在情侣座上吧……”
平安夜那天刚好是周六，学生们都流行送平安果，少欢准备了一箱子苹果买了一沓包装纸，驮着纸箱送遍了周围朋友，尽管平时有几个会在背后讨论她的女生，但是她们人的本性都不坏，少欢也照例送了她们。
薄言长的清秀，又是大众暖男，少欢看到他的书包放在桌兜里，连想都不用想，直接拿出他的书包随便掏出一个巧克力吃了起来，每次过什么节日总有人偷偷的给薄言送礼物。
纸条少欢就懒得看了，书包里女生们送的零食各种各样，全是少欢爱吃的。
其实那个时候女生打听薄言爱吃的东西，薄言说了一堆少欢喜欢吃的，从此以后女生们都以为薄言的口味儿偏女性化。
“二零一六年十二月三十号，我和少欢要去参加比赛了，最近排练改稿子好累啊，终于到了该放手一搏的时候了，明天就要出发了，看来今年的元旦我们要在外面度过了。其实我懒得参加这些比赛，但是既然有少欢在身边，那这一切都值得。”
少欢坐在奶茶店里看着薄言的日记哭了起来，二零一六年的元旦，她和薄言在市里参加比赛，越接近比赛少欢越觉得参赛音乐不符合稿子，稿子挑来挑去最后定了戴望舒的《雨巷》。
少欢一晚上没睡，挑拣出了几首符合的背景音乐，参赛前特意定做了一身旗袍，比赛那天少欢穿着旗袍外面裹着大棉袄。
许久没有穿过高跟鞋了，轮到少欢上台的时候竟然不小心崴了一下脚，评委老师笑了起来。
“二零一六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今天和欢欢一起来参加比赛，第一次见她穿旗袍，她就像是戴望舒诗中的姑娘，打着一把油纸伞穿着旗袍从烟雨中缓缓走进我的心里。她的脚崴了，等我以后挣了钱一定要送她一双合脚的水晶鞋。哈哈我已经开始想象我们的将来了，只是可惜我的身体，怕是等不到了吧。”
“二零一七年一月一日，欢欢很喜欢看星星，我想起那次全城停电的时候别人都去凉亭吹风了，只有她坐在教室窗边看着窗外的星星，本来我是打算和走读生一起回家的，但是看到这个认认真真仰望星空的女孩，我放下了手中的书包，隔壁学校是小学，传来阵阵孩子们唱歌的声音，天气虽然闷热，晚风吹过树叶碰撞在一起发出刷刷的声音，路灯也没亮着，平时喧嚣的小城此刻将一切都归于黑暗。欢欢一脸享受的趴在窗户边上，我坐在窗边的桌子上，看着她的侧脸，我心里突然在想，她就是我未来想保护的女孩。”
很多年后，有个男孩问少欢：“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看星星呢？”
少欢仰着头看着满天的星星说：“因为他的眼里有星星。”
“是你经常提起的那个他吗？”男孩不解的问。
“对，很久以前的故人了。”
一转眼到了春节，北方人比较豪爽，少欢一家子聚在一起吃团圆饭。
临近十二点薄言叫少欢一起去楼顶天台看烟花，少欢拎着一包仙女棒带着打火机就去了天台，薄言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让我们一起倒计时，十，九，八……”
“薄言我们一起跨年了唉。”少欢手里握着燃烧着的仙女棒开心的喊着。
“岁岁年年朝朝暮暮，欢欢新年快乐！”
午夜十二点到来，远处轰轰烈烈的放起了烟花，少欢和薄言站在楼顶看着远方。
黑夜覆盖在厚重的雾霾中。
“二零一六年春节，元旦的比赛少欢拿了二等奖，她咬牙坚持自己热爱的样子的真可爱，今天可是跨年夜哦，我刚从少欢家那边回来，午夜十二点我们两人站在楼顶看向远方，以后的每一年我都会陪在她身边，她喜欢玩仙女棒，喜欢拍照，可她总是吐槽我的拍照技术，于是我偷偷攒钱买了个相机……”
“二零一七年三月三号，天渐渐暖了起来，今天下午我在球场打篮球，少欢和她闺蜜在旁边看来看去，我以为她是在看我，结果她冲着我们另一个队的男生喊加油，当时我真想一个球扣她脑袋上。打完球我浑身汗淋淋的，少欢给我递来了一瓶水。一般有女生给我送水，我都懒得去搭理她们。少欢难得这么乖竟然主动给我送水，喝光的空水瓶我装在了书包里。她究竟是来看我打球的还是来看外校的那个小子呢？打完比赛我竟然看到他俩说说笑笑的在一起聊天，我还在这儿杵着呢，信不信我拎着我的醋缸子朝你们砸过去呀！”
其实少欢那次给薄言送水并不是偶然，少欢很羡慕那些胆儿大的女生敢给篮球队的男生打篮球，她总是跟慕容怡抱怨自己一次都没去看过薄言打球。
“走，姐带你去，瞧你那怂样。刚好今天篮球社和外校打比赛，好多女生都跑去当啦啦队了。”慕容怡扯着少欢的衣角就把少欢拎到了操场上。
操场上人很多，在拥挤的人潮中少欢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薄言，男生的最帅时候莫过于穿着篮球衫认真打篮球的样子。
旁边的两个女生说：“你看你看，七班的靳薄言好帅啊，简直要迷死人了。他篮球打的也好好啊，想不到咱们这一届竟然还有这号人物。”
“听到没，你再不主动，你的靳薄言可就走向国际了。”慕容怡在旁边推了少欢一把。
“啊啊啊～靳薄言加油！”女生们一阵尖叫。
“杨越加油！杨越加油！”少欢气鼓鼓给外校的一个男生加油打气。
杨越当时是顾白的铁哥们儿，他和顾白都是三中的，少欢经常听顾白提起他，想不到今天他也来了，听到那些女生扯破嗓子为靳薄言加油，少欢就吃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