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火前留名

十皇子如今年龄渐长，少不了要开始接触朝堂外宫的事；没了皇宫的庇护，皇帝自然不放心，于是割爱将小拾子让给了儿子。
赵信双眼放光瞧着细皮嫩肉的小拾子，有些儿激动：这少年居然是个练家子，十个禁卫不能近身，那起码也得是高级特种兵的级别……不对，“近身”和“单挑”是两回事，也就是说，小拾子能一挑十干趴十个禁卫！这妥妥的是兵王啊！
皇帝瞧着儿子那赤果果的眼神很是肝疼，悠然想起了三十年前……那时候自己比云儿大不了几岁，承安也是这般二十不到，他好说好歹求了父皇好半年才把承安要到了身边。主仆这一伴就是三十年呐……
承安在一边让小拾子跪拜行礼认新主人，一边恭敬道：“小拾子从今往后就是十殿下的人了。”又对赵信道：“殿下请给小拾子赐名。”
“赐名”？赵信不解。
承安道：“殿下，小拾子未取大名。‘小拾子’只是奴家随意叫的小名。”
皇帝也道：“就想一个吧。吾倒是想看看你读了几年的书，存有几两墨水。”
赵信一脑门的汗，自己倒是会取名，比如以前家里养过的“旺财”啦、“来福”啦、“拉西”啦，也不对，这是照搬星爷的。再说这些都是狗的名字，给人用就太不厚道了。
姓刘……刘邦刘备肯定不行，重名了；德华、青云字意挺好，就是有点脸盲了……
转了一会儿弯想不出什么好字，看着皇帝皱眉要训话的样子，干脆先拖延时间、对小拾子道：“小拾子，你既然是武臣，就该用霸气的名字。你武功到底有多高？不妨先露一手。”
皇帝不耐烦地点头冲小拾子挥挥手。
于是，小拾子走到西围墙下，背对着围墙站定，蓄力在原地一蹬，凌空跃起两三米高，看着正好要落在围墙上；但见足尖在围墙顶轻轻一点，身子在半空中向偏殿屋顶方向疾掠而去，只不过力道下坠，眼看是要撞在屋檐上；恰好他下方是一株两米多高的灌木，只见他足尖在灌木上一踩，愣是凭空翻了一个跟斗，斜向上再升高近两米，轻飘飘地落在屋顶。
“……”
赵信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燕子三抄水？梯云纵？踏雪无痕？铁掌水上飘？
武功！受各种武侠小说、影视熏陶长大的现代人，如果告诉你世界上真有飞檐走壁点着树枝飞来飞去，或者对着河水打一掌能崩出手雷爆炸效果的武侠世界，哪个不羡慕向往？如今亲眼见到这轻功，能不眼红心跳？
“发财了……”赵信兴奋难抑地呢喃着，这是要火的节奏啊，传说中的武功啊！忽然福至心灵，振振有词而道：“就叫‘刘名’吧，就是青史留名的意思……唔，你是武人，名字加个金字旁，就单名一个“铭”吧。”
名字没有特别的亮点，跟他义父的“承安”一样，有个意境就够了。虽说让太监留名青史有点儿别扭，不过皇帝也无意在这种小事上计较，好歹说出了个道理和寓意。
于是，小拾子的大名“刘铭”就此造籍入册。
皇帝摆驾离开了钦明殿，临走前给小拾子留了任务：每日监督十皇子蹲半个时辰的马步。
宸妃带着小红豆也回正殿去收拾准备后日二月十四出宫回尚书府的事物。
留下小太监，平日里依旧以“小拾子”称呼，大名“刘铭”是籍册上的正式名字。
茂芃轩的屋子没几间。正堂三间是主卧、书房、花厅，腾不出空；东厢都已经住满。
瞧来瞧去，决定拾掇偏殿的阁楼：吩咐让内诸司的木匠过来做个隔断，划出最里端的一块位置给小拾子隔间房，包拢一下还能有十平米的陋室。剩下的区域就是一个大通间，干脆一并收拾好，赵信准备整个穿越者必备的科学实验室。
小拾子也乐意这阁楼，比他原先住的寝室要干爽，视线也好。另外，十皇子都恩准了：他轻功好，夜里起来撒尿可以不用爬楼梯……
阁楼里堆着许多杂物旧物，主仆六人一道收拾，准备一股脑儿先堆放到宸妃那边，反正那边房间多。
一开始，赵信还亲自动手，吭哧吭哧地抱着一只空陶罐往楼下搬，刚放到院子里，然后就瞥见阁楼窗棂那人影一闪，一大坨东西掉了下来——好嘛，人家小拾子肩上扛个百多斤的大木箱子直接跳下来了……还“假装”不好意思地冲发愣的赵信笑了笑。
于是，受了打击的赵信就没了丝毫干劲，撇下一句话：“喵了个咪的，谁爱干谁干，本宫去抄写《论语》了。”
书房里，铺开宣纸，磨墨抄书。
《论语》里，除了特别有名的几句子曰，其他的就全是新知识了。好歹混大学文凭的，文言文水平凑合用着勉强一知半解。不懂的就当练习书法了。
小时候学过一暑假的毛笔字兴趣班，不算完全陌生；再加上原主人身体似乎有“肌肉记忆”，于是，抄了一会儿后就顺畅了许多。看了看字迹，自信地点点头，比自己以前过年写的春联好多了。
再过了一会儿之后，越来越熟练，笔走游龙，口中“嘿、哈”不停，出来的字迹那叫一个浪，估计21世纪开药方的医生见了都得喊声“祖师爷”。
搁下笔欣赏了一会儿“杰作”，继续抄，然后……麻蛋，刚才抄到那句来着？咦，这句写的是啥？
“嘿嘿嘿……”一阵嘿笑，门外探进来一个嬉皮笑脸的少年郎，同样是衣着华贵的小郎君。
接着，过来就一个狗扑熊抱：“十弟，我真担心你轰（薨）了！”
【叮，来自八皇子的爱意+1。】
嗯，系统安全认证通过。
赵信瞅了瞅，记忆里有很多印象：这是“八哥”八皇子赵侚，现爵广安郡王，比自己大两岁，是与自己年龄最相近的皇子，而且身形特别“娇小”。印象里，俩人挺凑得来，是时常一起耍的玩伴。
赵侚的母妃是对面柔仪殿的贤妃，品级与宸妃相当。柔仪殿在钦明殿的南边，中间就隔条窄巷，所以贤、宸二妃虽谈不上如何亲密知交，不过在这大内倒也算处得比较融洽和睦的一对宫妃了。
门框上，倚着小拾子，嗯，很称职。赵信朝小拾子挥挥手示意无碍，小拾子才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