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灵性预警

清晨的雾气在朝阳的映衬下，要比两个小时前稀薄了不少，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出现在了巴尔莱南居民区，查灵路的尽头。
自打神秘小姐给自己制定了全面的健身计划以来，过去了五天时间，奥斯汀将早晨的灵界训练给取消，取而代之的是早起跟着柯尔特晨练。
除了早上的晨练，以及每天前往斯柯蒂那里学习通用语之外，奥斯汀尽量避免出门，防止又被神秘小姐口中的那位连环杀手给盯上。
而通往斯柯蒂的路程中，奥斯汀也和那位疑似监察所派来监视自己的“醉汉”先生，控制在严格的范围以内，让自己随时都在后者的视线当中。
如此做法似乎给奥斯汀带来了稍许成效，偶有几次穿梭在街道上，奥斯汀能够感觉到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有一对瞳孔在盯着自己。
那绝对不是过往路人偶尔投来的目光，而是会伴随着灵性预警的注视，这让奥斯汀每一次出门都会格外地小心。
在这五天的灵界会面当中，神秘小姐并没有再向自己透露更多的信息，只是耐心地指出了自己在某些健身环节上的不足，并且对奥斯汀的健身计划表做出了一些调整，以保证训练量超出奥斯汀的负荷。
另外的，奥斯汀基本上记熟了“二级序列：强化”的几种格式，并成功在灵界中，将墨黑的灵性覆盖在了右拳之上，只是缺少了现实世界的练习，让奥斯汀摸不准到底能对人体造成多大的效果。
“在下一次隐秘集会的前一天，我会告诉你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在此之前你就耐心地让自己的身体强壮起来。”
这是昨天奥斯汀再次试探一下，神秘小姐对自己的反馈，今天是周六，也就是说在今晚的灵界会面当中，神秘小姐将首次需要自己的帮助。
奥斯汀呼呼地喘着粗气，脑中梳理着过去几天的信息，步伐不经意间慢了下来，而身旁的柯尔特似乎显得更为心事重重，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被拉开。
奥斯汀努力尝试着想要追上去，却发现这是个天真的想法，柯尔特的速度越来越快，奥斯汀拼尽全力也只能堪堪看到对方的背影。
如果在秋名山，我已经看不到你的尾灯了……奥斯汀擦了把汗，放弃了追逐柯尔特的想法。
“柯……柯尔特先生，能不……能休息一下？”奥斯汀剧烈喘息着，胸腔一张一缩，火辣辣的疼，感觉再这么继续下去，自己可能就要当场去世了。
柯尔特奔行的身影顿了顿，从恍惚当中回过了神，缓缓停下了脚步，回身等着奥斯汀晃晃悠悠地跟上来。
“抱歉，在想些事情，没有保持好跑步的节奏。”柯尔特略带歉意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奥斯汀。
奥斯汀取下脖间的毛巾擦着汗水，跟着柯尔特缓步走在石砖路上，再有几个路口就到家了，这个时间点苏珊太太应该快要下楼准备早餐了吧？
“还在想厄莱文先生的事吗？”奥斯汀看着柯尔特略微有些低落的表情，问道。
柯尔特看了眼满头是汗的奥斯汀，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般。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不仅仅是监察所，神圣教会与圣堂也对厄莱文先生的事情盖棺定论，一致认为他应该受到惩戒，哪怕他已经离世了，根据警员条例上所注明的，厄莱文的行为最多会受到停职处分，显然三大组织并不是这么认为的。”
“三大组织给出的结论是：厄莱文先生与异教徒交往过密，并且私底下与邪教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有可能对巴尔莱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好吧，如果是这样的理由，我不反驳，但是证据呢？为什么除了言论，没有任何的证据表明厄莱文先生做了这些事情？”
“奥斯汀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将监察所设立为自己的目标，我认为他们所奉行的公平正义是整个文明世界得以运转数百年，而屹立不倒的原因，我曾几何时，无比坚定地站在监察所一边，但现在我有些迷茫了，真的，奥斯汀，我不知道巴尔莱有没有‘公正’这种东西存在，我不知道。”
这可能是相识以来，柯尔特表达欲望最强烈的一次，微微有些颤抖的背影，让奥斯汀从这个阳光青年身上看到了一些悲伤与愤怒。
柯尔特在这些天高频率地往监察所奔走，去另外两大组织探听关于厄莱文的消息，却一次次吃到了闭门羹，还是有些警员看不过眼才稍稍提了几句，让柯尔特了解到大致的情况。
“奥斯汀，请不要将我们之间的谈话告诉尤弥尔他们好吗？我不想让个人的情绪影响到他们。”柯尔特轻声道，声音有些无力，有些低落。
奥斯汀点了点头，说道：“没有问题，柯尔特先生。”
距离厄莱文遗体的游行示众的日期，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奥斯汀也几次向神秘小姐询问关于厄莱文的事情，但得到的只有一个冷冰冰的单词——无可奉告。
“据说三大组织所公布的决定，几乎没有撤销的可能性，在过去的几十年间也仅有两到三次而已，不知道这件事还有没有逆转的可能性。”奥斯汀想到这里也不免感到有些绝望。
可能现实世界就是如此，不遵循任何人的意愿，而是坚定清晰地朝着历史长河的另一端延伸开去，毕竟某个人的荣辱与生死，放眼在整个时间维度上就渺小到不值一提了。
真是不甘心啊！
很快到家，简单地冲了个澡，奥斯汀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洗漱一番，飞快地下楼，抓紧时间享用早餐。
这两天斯柯蒂对于迟到这一项抓得越来越严厉了。
罗兹先生和柯尔特的假期到此结束，换好了工作着装落座在餐桌前，警备学院的假期余额也已经耗尽，尤弥尔闷闷不乐地撕扯着手中的奶油吐司。
当然奥斯汀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早晨与柯尔特一同锻炼，随后前往斯柯蒂那里进行通用语的课程，四点结束后回到家，与神秘小姐在灵界中会面。
晚餐之后回到阁楼，开始复习白天学到的知识并且预习警备学院的入学考试资料，上床闭眼之前，再一次进入灵界，反复使用强化序列，以保证自己能够在突发情况下使用这道序列。
奥斯汀的一天同样被安排得满满当当，充实得可怕。
给自己倒上了满满一杯的热牛奶，奥斯汀嚼了口烤得香香脆脆的奶油吐司，正打算呡一口。
忽然，灵性给予了自己强烈预警，让奥斯汀将牛奶送到嘴边的动作给硬生生地打断，细密的冷汗从额头渗出，喉管在强有力地积压，奥斯汀有些喘不过气来。
与此同时，街道口的长椅旁，那位浑身脏兮兮的，仿佛半个月没有洗澡的醉汉猛地惊醒，冷冽的目光从奥斯汀所在的位置转移到了街道对面的某处角落。
双肩很宽，个子很高，将半张脸缩在大衣高高的领子之下，头上顶着硕大的圆顶帽，视线转移过来，与醉汉隔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