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C】的酒

莫西酒吧的老板娘是真的性感，虽然C在之前没有完整的自我意识，但是他对这位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记忆犹新。
一个人，一个性取向为女的男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这样风姿卓越的女人，尤其是这个女人正在调戏着自己。
莫西酒吧还是那么神秘，无数人从这里经过，有玩家，有NPC，但是大家好像都从未发现过这个小酒吧。
酒吧里人很少，除了莫西老板娘以外，只有四人：C，V，杰克和T-BUG。
“哦，杰克，你真的很强壮，我的前男友也叫杰克～”莫西坐在C的身上，对着杰克抛媚眼。
C一动也不敢动，夜之城对流浪者们都有些错误的判断，觉得他们都很开放。
实际上，开放的人有，不开放的人也有，而C就属于腼腆的那种。
三人看着脸红的能直接做个铁板烧的C，默默无言。
“没想到啊妹子，你也有这么害羞的一面。”杰克抿了一口【杰克】，也不知是在对谁说话。
莫西酒吧里有所有的酒，这其中也包含来生的那些，所有的酒都是由莫西一人调配完成。
这个酒吧在杰克和V眼中实在是太显眼了，所有的区域，只有这个酒吧无法进行代码解构。
杰克和V试图寻找这一片区域的代码，他们想知道这个莫西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但是很可惜，无论怎么努力，他们都无法进行深潜。
“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
站在被锁住的门前，两个赛博幽灵只能做出这种选择。
也许奥特能直接暴力破门，但很可惜，在黑墙那边的她过不来，所以这个地方成了V和杰克眼中最神秘的区域，没有之一。
V和杰克很肯定这个神秘的莫西是真人，不是什么程序生成的NPC，不是像他们一样的赛博幽灵，也不是从神舆里拉进来的可怜人，她就是从不知道哪里，直接潜入游戏，冒充成NPC的人。
而莫西，从始至终好像都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目的，她只是扮演者老板娘而已，而且是基本会被忽略掉的老板娘——到现在为止，也只有坐在这里的四个人是常客。
感觉到C终于有点忍不住了，莫西在C耳朵旁吹了口气，从他身上站了起来，回到了吧台，无聊的趴到吧台上。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看着莫西趴到那里，像是待机了一样，V叹了口气，把自己与文森特的谈话视频给杰克和T-BUG发了过去。
“有机会了，你们一定得给我说说，我死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T-BUG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两句。
“行了，视频给你们了，你们先看着，一会儿说说看法。”说完，V就闭上了眼，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整个酒吧突然安静，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任务，除了C。
是啊，所有【人】。
哪怕莫西，她也有自己的事情干，而C呢？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附庸，是一个肿瘤，是一个不知什么原因，只能依附在V身旁的蚊子。
好像全世界，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知道要做些什么事，只有他自己蒙在鼓里。
C走向吧台，朝着似乎正在发呆的莫西喊了一声：“你有所有的酒？那来杯C。”
莫西揉了揉脸，说道：“你这可不行啊，喝酒不是这么喝的，要么是愤怒之下一人喝酒泄愤，要么是开心之下喝点酒有情调，你是哪种情况呢？”
C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是怎么样的心情，大概是害怕吧。
害怕自己被遗忘，害怕自己丢失了记忆，害怕自己像文森特一样被DEBUG，害怕自己在所有人眼里，像是个真正的NPC一样没有人权。
“我也没资格说你什么，可是我们这儿没有名叫【C】的酒。”莫西摊开手，表示自己实在无能为力。
“那我说，你调，希望你能把这个酒加到你的酒单上。”
C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说出了配方。
“50毫升伏特加，10毫升柠檬汁，鲜磨的胡椒粒，盐，2注塔巴斯哥辣酱，4注伍斯特少司，120毫升番茄汁，再加进去一颗草莓，不加冰……哦！要加一把黄色的小伞，看起来好看。”
C一边说着，莫西一边“嗯嗯”的应着。
C刚说完，莫西就开始调酒，手法娴熟而自信，丝毫不像是调制第一次接触的新品酒。
没过一会儿，酒就调好了，颜色像鲜血一样，但是浮在上边的一颗完整的草莓和一把黄色的小伞让整体看上去不那么血腥。
C一口喝下去，甜，酸，苦，辣，四种口感直冲脑门，这酒谈不上好喝，如果加了冰块也许还不错，可C把唯一一种提升口感的东西给去掉了。
赛博NPC会有电子味觉吗？
答案是有的，至少C被自己亲手做的配方给整哭了。
借着这难喝的酒，C把自己心中的惶恐一并发泄了出来，他一边说着这酒真辣，一边止不住的哭。
“很辣吧？很痛苦吧？这是好事儿啊！”莫西不再微笑，她收起了那副轻佻的笑容。
“只有人才会觉得痛苦，只有人才会觉得难过，只有人才会觉得孤独，只有人才会觉得快乐，C，你调出了这酒，你喝了这酒，你为这酒而哭，你为这酒而痛，你是个人，你是个独立的人，不是任何人的附庸。”莫西的语气很深沉，仿佛是在怀念着什么。
“有太多的人为了给某人证明些什么而做傻事了……”她的声音逐渐低沉，像是在诉说什么，又像是让自己遗忘什么。
听着这些话，C的心态逐渐平稳，他再次坚定了自己，他明白，自己是一个人，自己有自己的意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想”而发生的主观行为，只不过暂时被困在了V的身边。
V想给自己说什么就说，不想说就拉倒，反正不碍着自己内心没肺的快乐的活。
“呼……”
不远处出来了V的呼气声，她睁开了眼，一眼就看到坐在吧台上抹眼泪的C和恢复轻佻笑容的莫西。
“你把我老弟逗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