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艳阳之下

元旦结束后，马上就是春节了，对公的业务渐渐地少了下来。大部分时间，苏玉都在帮储蓄柜台办理业务。苏玉很聪明，干活很利索，工作效率高出网点其他老员工一倍。这样一来老员工轻松，苏玉也毫无怨言，皆大欢喜。
时间一晃就来到了大年二十四。网点的客户也慢慢少了起来。一天中午，苏玉正准备去吃饭，突然来了一位老年人要存钱。苏玉只得耐着性子等她办完业务后再去。
是一位老奶奶，看不出年纪，看面相大概80岁左右，身材十分矮小。其实不是矮小，是她驼背非常严重，背上好像背了一个小山丘。老奶奶站在柜台外，苏玉请她坐下。她用非常浓厚的方言和肢体语言表示拒绝。苏玉后来才明白，她是觉得自己衣服很脏，不想弄脏板凳。苏玉不好再说什么，于是问到：“请问您要办理什么业务？”
老奶奶说要存钱，然后动作缓慢地用双手颤颤巍巍地从贴身的衣物里面拿出了一个布包。打开布包后，里面是一叠钞票，很旧的钞票被一张张捋得平平整整。苏玉接过那些钱，问到：“请问一共存多少钱？”银行工作人员在拿现金之前要询问客户金额，以免在点钞后和客户描述金额不一致而产生纠纷。
老奶奶依旧用浓厚的方言说：“一千块。存到这个银行卡上。”然后递过来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卡号和一个名字。
苏玉马上扫了一眼，是一个外省的银行卡，然后在心里算了一下，向老奶奶说到：“老人家，这是外省的银行卡，您需要再给我10元手续费。”
老奶奶悬在腰间的双手很局促地抖了一下，说：“还要再收10块钱吗？我只有这一千块。”
苏玉想了想说：“要不然手续费从您这1000元里面扣除，您就在这张卡上存990元吧。”
苏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想到会被拒绝。一般情况下客户都会同意这个提议。不过这次不同了，老奶奶很坚决地摇了摇头，拒绝了苏玉的建议。
于是苏玉礼貌地退回了老奶奶递进来的一千元。告诉她没有手续费是办不了这笔存款的。
老奶奶收回退款的时候，苏玉注意到了她的那双手。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啊，皮肤黝黑，关节粗大，粗糙无比，最主要的是，手上很多地方都已经皲裂了，开着巨大的血口。苏玉正在愣神的时候，奶奶说话了：“妹妹，我下午晚点再来，我再去捡几个瓶子，够了十块钱我再来。你等等我啊，我答应了我孙子一定要给他这一千块钱。”
苏玉的眼泪有点包不住了，她喊了一声：“把钱拿给我吧，我帮你存。”当然，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敢开扩音器。因为在柜台不可以拿出自己的钱，更不可以为客户垫款。
还好时值午餐时间，同事们要么去吃饭，要么在做其他事情。网点主任也在远处小憩。没有人注意到苏玉窗口这里发生的这一幕。
苏玉迅速地帮老奶奶办理完业务，老奶奶不停地说谢谢。苏玉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目送老奶奶离开。苏玉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老奶奶为什么一定要存一千元给孙子，这些都不重要。
苏玉到洗手间擦拭了一下一直强忍着的泪水，摸出了手机，给自己的姥姥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姥姥声音依然洪亮，苏玉告诉她，春节她就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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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近有点忙东忙西，没怎么更新。后面会鞭策自己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