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宰猪杀鸡的一家

“卖猪肉嘞，今天刚宰的猪”朱大郎卖力的叫卖着自家的猪肉，今天值卖出一斤猪肉，120文还不够自己花。
“这是东街口王掌柜要的鸡，你给他送过去，别忘了要钱”朱氏把刚杀好的鸡递给朱青儿。
早市刚结束，正是大家买菜的时间。朱大郎是朱翠儿的爹，屠夫，在末尾巷经营一家猪肉铺。朱氏，朱翠儿的娘，在自家猪肉铺旁有个摊位，帮别人杀鸡。朱青儿，朱翠儿的妹妹，年纪小，没上学，在家帮着父母送肉。
朱翠儿，来这个家已经一周，用一周的时间，消化住进朱翠儿身体的事实。一觉醒来穿越进了小说中的末尾巷，父亲是卖肉的屠夫，母亲是街边宰鸡的小贩。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城里姑娘，还真没见过活得猪。
整好临近毕业，不知道自己的社会学可以找什么工作，“朱翠儿”的身份倒是给了自己一份新的体验。爸妈各奔东西，也没人管，来宋朝说不定还能弥补一下人生遗憾。
“爹，娘，我给你们送饭来了”朱翠儿将篮子里的饭菜摆在肉铺里面的小桌子上。
一小碟的蒸饼，一盘清炒萝卜。
“这蒸饼不错”朱大郎三两口解决了手里的蒸饼。
小麦收成不错，今年的小麦300文一石，朱大郎买了好几石在家。朱翠儿每天变着法儿做面食。
面粉中加入些许盐，用温开水和匀，反复揉搓使面团劲道。把面团擀平，抹上葱油，对折再擀平，放入屉笼蒸制。
“翠儿，我听李大娘说，贺府最近再招厨娘”朱氏用手里的蒸饼去沾盘里剩下的萝卜水。
“厨娘？我这厨艺，人家府上能看得上？”朱翠儿知道自己的厨艺什么水平，但来这时间短，不确定宋朝官宦的口味。
“说是厨娘，就是个帮忙配菜的。李大娘给她女儿说了一门亲事，就把贺府的活辞了。”朱氏拿袖子抹了抹嘴。
朱翠儿回去的路上就在琢磨，去不去贺府呢？不去贺府在家像朱青儿一样帮着父母洗衣做饭，等过两年，嫁给末尾巷其他的商贩。
“不不不，这可不行”朱翠儿摇摇头，好不容易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可不能随便找个人就嫁了。
夜晚，朱家。
朱大郎提回了一桶猪下水，猪下水比猪肉的价格便宜了一倍多，不过猪下水料理起来比较费材料，末尾巷的百姓一般不会采买太多。
“今儿又剩这么多猪下水”朱氏看着小木桶满平的猪下水，皱了皱眉。
朱氏做饭的手艺并不好，以前朱大郎带回家的猪下水，都是用清水煮熟了沾酱油吃。没有怎么处理大肠，导致整锅的味道都很臭腥。之后朱大郎肉铺剩下的猪下水都会折价处理，实在不能处理的就送给街坊。
朱翠儿那天瞥见朱大郎要将猪下水折价，拦住了他，让他以后卖不完的猪下水都往家里拿。
起一口大锅，水至六分满，滴入酱油，洒适量盐和糖，放入老姜片、花椒粒，将香料磨成粉末洒入锅中。大火煮沸，加入猪肝和大肠，半个时辰后灭火静止。
“翠儿，这是要做什么？”见朱翠儿将猪肝和大肠放入锅中煮，不免又想起自家夫人的做法。
“这是我下午弄的酱汁，把猪肝和大肠拿去卤一下，这样放好几天都坏不了”朱翠儿接着又去处理猪肺，猪肺的清理不比大肠简单，要用小麦粉反复揉搓，碍于朱氏节俭，不得不少放，加重了手里的力度。
“这味道能好吃吗？接下去几天，我们天天要吃这个？”朱大郎心里清水煮猪下水的阴影挥之不去。
“哪能天天吃啊，明天啊，就把这个拿到肉铺去卖”
“没有人买”看着铁锅下的滋滋冒油的松枝，朱大郎这打了水漂的柴火和那些过节才舍得用的香料。
“等着瞧吧”
朱翠儿将卤汁舀了一勺到另外一个小锅，添了些水，把猪肺放进水里，把朱青儿吃剩的半个梨子切碎加入其中。
“真是胡闹”朱大郎看朱翠儿一顿摆弄。
一个时辰以后，朱氏进入厨房。
“你们谁买庆红居的卤肉了？这么香”
“娘，是我在卤东西”朱翠儿将锅盖掀开。
“卤什么啊？这么香”朱氏走进一看，黑黑的一锅水里隐约能看见一些屈一团的大肠。
朱翠儿捞出一截大肠，切了一块递给朱氏。朱氏拿着大肠闻了闻，没有臭腥味，有肉香。
“好吃，嘶…你…在哪学的？”朱氏太着急被大肠弯曲处的汁水烫了舌头。
“我那天去庆红居送肉，在后厨看见他们备料，也不知道对不对，就试了试”朱翠儿根本没去过庆红居，不过是为了不让朱氏怀疑。
“好吃，呼，闻着就香”朱氏又拿起一块吹了吹放进嘴里，这回没烫着。
朱翠儿看朱氏这反应，确信明天的销量不会差。也算是在宋朝给自己谋了一份差事。
“你这锅什么都能卤？”朱氏的手朝着猪肝伸去，生怕慢一步就被朱翠儿抬走。
“你还想卤什么？”朱翠儿有些哭笑不得，这才刚开始，也不懂朱氏打的什么主意。
“鸡脚能卤吗？”朱氏每天帮人杀鸡，留下了许多鸡脚，有的只要鸡身，鸡的内脏也不要。
朱翠儿错愕，她怎么没想到卤鸡爪，在学校的时候，也经常点卤鸡爪配韩剧。这宰猪杀鸡的一大家子，倒是提醒了她，可以做点卤味售卖，自家还有个肉铺，卤一些猪下水也花不了几个钱，赚点钱补贴补贴这个家。
环顾四周，这屋子也不算破，看着年代有些久远，比起电视剧里那些漏风的房子，朱大郎家是个不错的容身之处。屋子里年久不散的潮味，墙边野草的青味，混合在一起，被卤味的香气盖住了一些。
“可以，我今晚卤好了，明天你就可以拿去卖了”
“不卖，自己啃，这鸡爪子值不了几分钱”朱氏从小就是个嘴馋的，嫁给朱大郎还是因为媒人说嫁过来不愁肉吃。朱氏想到自己婚后可以顿顿有肉，出嫁前一晚高兴的没睡着。
“也行，你去把鸡爪处理一下”话刚落，朱氏就拿起刷子开始清洗鸡爪子，用手袖擦了擦嘴，想到这卤料的味道，嘴里的唾液不断分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