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补贴家用

末尾巷的早市一过，卖菜卖肉的摊贩就位，朱大郎昨天尝了尝朱翠儿的卤味，味道是真不错，早早就来肉铺收拾出一张桌子供朱翠儿使用。
“翠儿，你来，你就在这张桌子上卖”朱大郎还用手袖擦拉擦桌子。
朱翠儿看着肉铺，应该没有一家店会在生肉旁卖熟肉的吧！不过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去处。朱翠儿把篮子里的盘子一一摆出，卤味过了夜，大肠面上凝固出点点油花。恰是这点点的油花，让庄稼汉走不动道。
“你这是猪下水？”
“对，这是卤的猪下水，你尝尝”朱翠儿递给庄稼汉一小截猪大肠，庄稼汉闻了闻，放进嘴里。
“好吃，这多少钱一斤？”庄稼汉好久没尝荤腥，对大肠上的油沫点点甚是满意。庄稼汉今年存粮，好多粮食没有卖出去，饭桌上很久没有出现荤腥，孩子们看别人家吃饭流口水，才来肉铺这想买点肉。
“65文一斤”朱翠儿暗喜，看庄稼汉啧吧嘴的样子，这第一份收入就要到手了。
“都是65文一斤？”肉铺的猪肉120文一斤，猪下水不过50文，算上佐料，65文是真不贵。猪下水也是肉，还可以花更少的钱，庄稼汉心动不已。
“对，这些都是65文一斤，我每种都给你切点”
“来一斤”朱翠儿往肉铺的称上铺了一张纸，开始给庄稼汉切猪下水。这里的一斤，可比超市的一斤量多，宋朝的一斤足足有750克。很快，朱翠儿就给庄稼汉切好了一包。庄稼汉看着这一包，可以好好给孩子们解解馋了。原本准备买肉的钱，还剩下一些，街边买了2个柑橘。
“翠儿，上午都卖这多些了啊”朱氏刚给人送完鸡，擦擦手，去翻篮子里朱翠儿昨天卤得鸡爪。
“在那，我给拿出来了”指了指墙边的凳子。
朱氏端起盘子，坐在凳子上，开始啃鸡爪。
“这下水是熟的吗”
“熟的熟的，可以直接吃，卤好的”朱翠儿给范大娘递过去一片猪肺。
猪肺和大肠不是一锅，味道比大肠淡了许多，吸饱了锅里的汁水，吃起来绵绵的，多嚼几口，酱香在口中四溢。
“多少钱一斤？”
“65文一斤，这些都可以掺着”
“我只要猪肺”范大娘一家不喜欢大肠的味道，倒是这猪肺的味道不错，晚上娘家人来，这又是一道下酒菜。
“猪肺就剩下这一斤多点了，全要的话，80文给你”朱翠儿看了看剩下的料，早上来来往往好几拨人，就剩下这些猪肺和一截大肠。
“行，都给我包起来”这一大包只要80文，还可以省点钱去买好一些的小酒。平常家里都是喝10文的小酒，今天买15文的给娘家人尝尝。范大娘拿着一大包切好的猪肺，笑盈盈的走向酒庄。
“嘶...嘶...”朱氏已经将一盘鸡爪啃干净，连骨头都咀的白白净净。
朱翠儿看着朱氏的吃相出了神，以前父母总是吵架，记忆力大家一起吃饭的次数寥寥无几，妈妈更是为了保持身材只吃沙拉。看着朱氏每每因食物而快乐的样子就感到满足。
“来八两肉”
“来嘞，要哪块，给您切”朱大郎今天去乡下看猪了，留朱氏和朱翠儿看着肉铺。
“大哥，这是我们店的卤味你尝尝”朱翠儿递了一块卤味给买肉的大哥。
“不错，好吃”
“好吃吧，剩下一点了，我送给你，如果你觉得好吃啊，明天再来”剩下的猪大肠朱翠儿并不打算出售，刚好来了一个买肉的，把剩下的大肠送给他，当是请他做宣传了。
买肉的大哥一看，这还挺划算，买8两肉，还送了2两猪大肠。虽说这下水不值钱，白拿总是赚，乐呵呵的走了。
晚上到家，朱翠儿盘算了一下今天买卤味赚的钱，把钱交给了朱大郎。朱氏迷糊，经常忘记东西放哪，朱大郎不放心，家里的钱都放朱大郎那，家里的东西大多是朱大郎去采买。朱大郎节俭，家里的柴米油盐都是油米铺里最便宜的货。
“那我把钱给你存着，今天还卖了不少”朱大郎赶紧借过钱，放进了口袋。这口袋是让朱氏特地缝的，看着大，到了里面口就小了，钱好放进去，不好拿。
“嗯，你留着吧”朱翠儿并不在乎今天卖的这几百文。
“明天还去卖吗？”朱大郎盘算着，今天赚的钱是真不少，用的还是卖不出去的猪下水。
“哪有那么多猪下水？”朱大郎并不是每天都有剩余，往往是好几家肉铺和宰一只猪再分开卖。
“那你，卖完今天就不卖了？”朱大郎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赚钱的机会。
“今天肉铺也没有下水，我卖65文一斤，如果不是铺里剩的下水，不就赔钱了吗？”朱翠儿知道，卖卤味不是长久之计，末尾巷的百姓一个月买不了几次肉，赶上下雨天，街上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翠儿，娘今天又拿了一些鸡脚回来，你再卤”朱氏兴高采烈的拿着处理过的鸡爪进门，今天的鸡爪太好吃，吃完意犹未尽，巴不得把剩下的骨头都啃一遍。
“好，我给你拿去卤”朱翠儿笑了笑，开始给老母亲卤鸡爪。
“翠儿，你明天还去卖卤味吗？”
“不去了，今天铺里没下水”
“我刚路过李大娘家，她说贺府还招人呢，问你去不去”朱氏往灶台里不断添火，希望锅里的鸡爪可以快些煮。
贺府招人，厨娘不过是煮饭，不用风吹雨淋，是一份女儿家得意的差事。
半个时辰过去，鸡爪出锅。刚卤好的鸡爪软趴趴，爪缝还淌着汁水。朱氏看了迫不及待朝着锅伸手，不顾鸡爪刚出锅热气未散就往嘴里塞。
“嘶...烫”刚吃进嘴里的鸡爪又吐了出来
“哈哈，你慢点，没人和你抢”
“好香啊，娘，你再吃什么”朱青儿刚去送完鸡回来，小脸通红，头发也被汗液打湿粘在脸上。
“放心吧，给你留着呢”朱翠儿拿出留好的鸡爪递给朱青儿。朱青儿吃到好吃的样子，和朱氏一模一样，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