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成为一名婢女

天还没亮，早市已经开始。街上人来人往，包子铺前聚集了一堆人，看着笼屉上的腾腾热气，朱翠儿咽了咽口水，盘算着口袋里的钱，默默走过。街边没有叫卖声，各个摊位面前都挤满了人。卖羊血、粉羹、糍膏、包子、臊子面......好不热闹。
以前看书就知道宋朝的早市和晚市很出名，奈何人生地不熟夜晚不敢出门。好不容易逮个机会来逛逛早市，朱大郎只给了2文钱。早知道昨晚就不该把卖卤料的钱全给朱大郎。
“给我拿一个烧饼”烧饼胡在早市卖了20年的烧饼，每天提着扁担来，早市结束又提着扁担走，没有固定的摊位，能不能遇见，全凭自己的运气。
烧饼胡这20年的手艺真不错，烧饼层层分明，有嚼劲不黏牙。不枉朱翠儿早起觅食，如果这时能再来一碗羹汤就美哉了。哎，节俭的朱大郎。
朱翠儿叼着烧饼逛了好几圈，大概知道早市都有哪些小吃了。
“翠儿，我帮你做了件衣服，贺府是大户人家，你虽然只是个厨娘，那也不能随意就去了”朱氏拿了一条深色的裙褂进来，裙褂边上还绣着看不品种的花。朱氏的女红是嫁给朱大郎以后学的，朱氏的娘家穷，女红也没花心思学，时间都用在了耕作上。嫁为人妇了，拿起针线，虽绣的图不好看，但缝补的衣服那叫一个结实，一个壮汉都并未必能轻易撕开。
“娘，人家还没决定要我呢”朱翠儿摸着这衣服的料子，是普通的布，不光滑，还有一些扎手。想想朱大郎的节俭，这应该是布匹店最便宜的布料。裙子没有补丁，看着一丝毛球都没有，应该也是最近新做的。
“李大娘说了，你去侧门找崔管事，崔管事见了你可以，就会让你留下”朱氏没有说，顾府招的就是个厨房帮忙的婢女，怕朱翠儿不愿做下人。
“侧门？”放着正门不走，走侧门。
“你去应工的，还想走正门？在大户人家做事，你自己得机灵点，要懂轻重。”
朱翠儿换上了朱氏准备的裙褂，平常吃的不多，朱翠儿的身形消瘦，腰间还有一拳头的空袭。朱氏掏出一根裙带绑在了朱翠儿的腰间，打了一个结，把空隙给折在了身后。在套上一件罩衫，把背后的褶皱遮挡起来。
贺府，侧门。
“请问崔管事在吗？”朱翠站在贺府侧门左右张望，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侧门装修的比寻常人家正门都气派。
“你是来应工的？跟我来”府里的婢女带着朱翠儿到管事房，管事房里的家具齐全，桌上还放着柑橘等水果。
“崔管事，我是朱翠儿”
“嗯，行，就你了。萍儿，带她去吧”崔管事抬头看了一眼，就摆手让下人带走朱翠儿。
“我现在带你去你的房间，你和我一间屋子。”萍儿带朱翠儿去了下房。
说是下房，也比朱大军家好了不止百倍，两个人一间屋子，桌子上放着水壶和被子，床边两个架子，架子上是脸盘和毛巾。床上的被子整齐叠放，床上还垫有褥子。朱大军家就两间屋子，朱翠儿和朱青儿住一间，做饭的厨房也是用稻草和木头搭的棚子。朱翠儿不觉得朱大郎家有什么不好，眼下有了对比，也庆幸朱氏给找的这份工。
“这真好，这下人房比我家都好”朱翠儿乐呵呵的往床上一坐。
“扑哧，这是贺府，你也不是普通的婢女，住的条件自然会好一些”萍儿拿出柜子里的衣服递给朱翠儿。贺府的下人分四级，一级是在院里打扫卫生和各个门的看护，二级就是朱翠儿和萍儿这些在厨房账房帮忙的，三级是在贺大人和夫人小姐边服侍，四级就是崔管事了。
“衣服？”朱翠儿摸了摸萍儿手里的衣服，布料比自己身上的好。
“这是你的衣服，府里的下人都有统一的衣服。我和你一样，都是府里的厨娘”原来萍儿也是厨娘。
“我们每天就负责采买，以及备菜，人手不够了要帮忙炒菜，不过一般，不会人手不够”所以，来贺府，买菜洗菜来了？
朱翠儿换上衣服，跟着萍儿去了厨房。早饭刚过不久，厨房又忙碌起来。池子里的鱼还在扑腾，刚送来的鸡还沾着鸡毛，水池边的青菜各色各样。
“咱赶紧把菜洗了，待会崔掌勺就来了”萍儿看朱翠儿发恁赶忙催促。
崔掌勺是崔主管的儿子，崔主管一家都在贺府为仆。
两人开始忙碌，将洗过的蔬菜一一排好。确认中午的菜式，开始备菜。等备好所有菜，崔掌勺来了。
将鸡整只放入盅内，加入小酒、生姜、葱段、配上一些滋补的药材，盖上盅盖，隔水蒸1个时辰。砂锅烧水，放入生米。
又起一锅，热油放入砂糖，炒至糖化加入羊肉，翻炒出香味，加入其他佐料，加入热水。
“萝卜滚刀块，芹菜切沫，猪肉切片，姜切丝......”崔掌勺一声令下，朱翠儿和萍儿又开始忙碌。
炖好的鸡汤加几粒枸杞，盖上盖子，连同盅一块拿起。把肉片放入砂锅粥里搅散，加入胡椒磨成的粉末，芹菜碎，搅匀，盛出。羊肉里加入萝卜，待萝卜变软脱水，起锅。
“把这个给少爷送去”萍儿在水池边处理鱼，厨房里空闲的只有朱翠儿一人。
“我，我不知道少爷住哪”朱翠儿刚来府上，一口气不带歇的来到了厨房帮忙，还不知道府里除了下房还有哪里住人了。
“少爷在听雨阁”崔掌勺将托盘放到了朱翠儿手里，就转身忙其他事去了。
贺府有四阁，贺大人和大夫人住木香阁，二夫人和小姐住牡丹阁，少爷住听雨阁，还有一间沉心阁是老太太在里。贺府是园林建筑，四个阁之有好几处廊道，廊道边上有座椅供少爷小姐们歇息。朱翠儿走了一路，有竹叶的清香，新竹的味道，竹香中带着丝丝的甜。
府里还有园子，去听雨阁的路上，朱翠儿看见园里有个池塘，好几只鲤鱼游来游去。像极了一个小型的公园，有池塘有假山，有座椅，就差来几个老头老太太耍剑了。
在园子里停留的时间太长了，加紧了脚步迈向听雨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