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你吗？

“回国师，已经确定了，那确实是卫醉颜。”
“卫卓阳那边也确定了？”
“是。”那士兵坚定的回答。
听到他这么回答，离迹沉默了起来，他的手无意间把弄着拇指的玉板指，沉寂的面容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过了许久，他才淡淡的道：“下去吧。”
那士兵行个礼就下去了，独留离迹一人沉思着。
两年后。
沉寂了两年的卫府忽然闹了起来，原因无他，去治病两年的五弟回来了，那个与六妹长得一模一样的五弟，只是卫琼却不知道何原因拒绝他回府，他只能跪在府门前请求他父亲让他进府，可卫琼像是铁了心般甚至放话若他再不离去，便不认他这个孩子。
“爹，为何不让五弟进来？”卫卓羽满心疑惑，卫卓承目光疑虑的看着府门前跪着那个男孩，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似乎都在讨论卫府为何拒绝他回府。
人群中有个人神色异样的看着卫府一大家子，卫琼一眼就发现了那人，眼神一下子变得幽深起来，最后还是长叹一声：“我虽知不该把醉儿的死怪在你身上，可……唉，算了，进来吧。”说着挥袖率先进去了。
卫卓羽不禁困惑起来，六妹的死关五弟什么事？想要问卫卓承，卫府的事就他是这小狐狸肯定知道，但卫卓承只是复杂的望了一眼人群，随后跟着卫琼进去了。
跪在地上那个男孩看着卫琼的背影有些困惑，借着卫卓昱的力站了起来，脚步踉跄的进府去。
“爹，娘，大哥，大嫂，三哥……”他一一见过他的亲人，卫卓羽愣愣的看着那个已经长到他胸口的五弟，仿佛与他宠爱的六妹重叠在一起。
这两年他大哥二哥也已经娶了妻子，虽然阔别两年，但亲人之间存在的血脉之感却不可抹杀。他们都上前与他说上几句，问一下她在昏昏道人那怎样，虽然他们从来都不知道这昏昏道人是何人。
夜幕降临，晚鸦哀啼。
卫卓承敲开了他五弟的房门，他看着他复杂的眼神，“三哥，这么晚了，可是有事？”
卫卓承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这人，‘卫卓阳’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问：“三哥怎么了？”
“是你吗？”卫卓承冷不丁的问，‘卫卓阳’愣住了，随后抿唇轻声装作随意道：“三哥说什么呢？我是五弟呀。”
卫卓承盯了她好一会才继续说道：“能用这个语调和我说话的……只有六妹。”
‘卫卓阳’沉默了一瞬，卫卓承则是盯着她头颅，希望她能给个回答，许久，只听她轻叹一声，“三哥，你该知道，六妹已经走了。”
六妹……走了！这是他一直不敢想信的事，卫卓承看了她好一会，仿佛确定了什么似的，语气微淡道：“好，那……五弟长途跋涉的，早点休息吧！”说完，他转身便出去了。
原来两年前受伤的是卫卓阳，但卫琼与徐轻影为了使卫醉颜躲避裹脚与被追杀的厄灾，并且不想让她嫁太子，便让她顶着卫卓阳身份活下去，对外声称死的是卫醉颜，这个只能是他们三个人的小秘密。并且又怕她的身份被人看透，便让她去昏昏道人门下学道，让人对卫醉颜形象淡了一点再让她回来。
卫醉颜望着他孤寂的背影，双眼不禁有些酸涩起来，卫家最聪明的莫过于三哥，易是最敏感，且过慧易折，卫家又遭皇上猜忌，他也只能空有抱负转而做个默默无闻的人。
这个家，大哥耿直古板，二哥奸诈狡猾，三哥沉郁聪慧，四哥冲动率性，五哥……沉稳大气。而这两年卫醉颜性格收敛了许多，但本质上的顽劣却改变不了。
卫醉颜回到京城的事除了卫家便没有一个人知晓，又或者宫里那个人早就知道了，只是不说破罢了。
一个月后，皇上举行祭天大典，随后便在宫中设宴款待各官员大臣。而皇上似乎不知哪听了的消息，知道了卫醉颜回来并指明要她去参加宫宴。
卫琼脸色有些难看，很明显，皇上在监视他们卫家，可怜卫琼一生赤胆忠心，却还是免不了功高被猜忌。
卫醉颜梳着一身男儿装随父母进宫，两年不见，皇宫依旧如故，只是添了几个新人去了几个旧人罢了。
皇上指名要卫醉颜进宫，卫琼来到皇宫后便带着她前去面见皇上，皇上望见底下那个精致的男孩子，不知是真是假的夸赞了她一番。卫琼却是眉头皱得更紧，心中忧虑重重。
两宫宴席摆开，各家按等级坐开，卫琼品级高，坐在首位的右上方，对面则是丞相。
夏清莲乖顺的坐在她母亲身边，望见远处那个与她曾经的好友极为相似的那个人，略微神伤的低下眉。
尽管卫醉颜去学道了两年，但骨子里的顽劣改变不了，而且在外也自由散漫惯了，只消坐了一会，她便找个借口走了。
卫醉颜似是无意在御花园逛着，脚步却在不经意间往东宫走，当走到东宫门口时她一下子愣住了，转身就要离开，但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道疑惑的声音：“卓……阳？”
卫醉颜只能尴尬的转身向太子行礼，叶旭明微眯着眼盯着她，太子虽然才十三岁，却已经有为君的气度与威严，一身浅黄色的锦袍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子，一双阴郁却又意外柔情的凤眼愈发明显，眼底里藏着浅淡的戾气。与两年前的太子有了很多改变，很显然，这两年他经历过很多。
“卓阳当年不辞而别，可知我想你想得紧。”叶旭明把她引入殿门，虽然他以前是和卫醉颜玩得开，但卫卓阳也是他的玩伴，他们的关系也挺不错的。“如今已经来到了我的宫门，怎么也不和我打声招呼就走了。”
“我以为两年了，太子会忘了我的，若无缘故过来了，恐旁人道我趋炎附势。”卫醉颜抿唇学着她五哥的语气回答，虽然她努力装成卫卓阳，但她与太子的相处模式怎么也已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