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寒

叶旭明微微愣住了，微眯眼看了她一眼，思绪突然飘远。
卫醉颜见叶旭明久久不回答，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他，却见他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旭明？”她无意间脱口而出，“怎么了？”太子立刻反应过来，目光略微深沉的望着他，在卫醉颜疑惑的目光下深吸一口气，抬头对她浅淡一笑，“没事，只是这几日母后对我功课越发看得紧，有点疲倦罢了。”顿了顿又道：“你我本为挚友，何惧他人说法。”
卫醉颜将信将疑，随后从怀里坐出一条编绳，上面编着一只精致的蚂蚱，“这是师傅教我做的，送给你了，当作手信。”
叶旭明眼神复杂的接了过去，望着她笑得弯弯的眉眼，有些心虚的转过头，随后宫女太监便端来一些糕点。
卫醉颜随意拈起一块自己爱吃的，疑惑的问道：“太子今天怎么又不去参加宫宴？”
叶旭明盯着刚刚卫醉颜吃过的糕点，随意回答道：“已经去过回来了。”想着，又反问一句，“卓阳以后还会进宫吗？”进宫当他玩伴，虽然他现在已经不需要玩伴了。
卫醉颜转头看着他，望着他真诚的眼神，只能歉意道，“恐怕不能，我再过一些时日就要去师傅那了。”
听此，叶旭明忍不住问一句：“醉……卓阳的师傅是何方高人？”
“嗤～”听到他的话，卫醉颜忍不住轻嗤一声，“什么高人啊，分明是个糟老头，整天疯疯癫癫的。”
“既如此，卫大人为何还送你去哪学艺？”叶旭明疑惑的问一句。
“这是父亲的决定，父亲自有父亲的决断。”卫醉颜语气有些伤感，她一直认为她父亲让她去那里学艺是为了避人耳目，但这个原因不可能告诉太子，随后又补了一句：“既然父亲送我去那，那他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叶旭明将信将疑的点点头，俩人随意聊了几句，忽然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到卫醉颜时时眼一亮，随意的给太子行了礼，叶旭明皱眉看向他，“何事如此慌张？”
“回太子，卫大人急着找卫五少爷。”那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卫醉颜愣了一下，随后赶紧整理衣装站起来。
“既然父亲找，那我就先走了。”卫醉颜行礼向他作别。
叶旭明望了她一会才点点头，“卓阳先去吧。”
卫醉颜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急匆匆离去了，叶旭明却望着她的背影出了神，随后像是想清楚了什么似的。
既是你的秘密，那我便会替你保守。
卫醉颜还没到前殿，便听到里面传来的乱糟糟的声音，她眼睛突了突，赶紧走了进去，刚踏进去，便看到她大嫂何嘉欣神色痛苦摊坐在卫卓昱怀里，而她的身下……是一片血迹。
几个人围着何嘉欣，御医顶着众人的目光给她诊断。一名宫女则跑在大殿下说冤枉，一些宫家贵妇都幸灾乐祸的看着卫家。
卫醉颜心猛的一抽，卫琼看到她时忍不住两眼一瞪，刚想要教训她，幸好徐轻影及时拉住了。
这时，只见御医愧疚的站了起来，歉意道：“胎儿保不住了，老夫给你们开剂药，以后还会有的。”
何嘉欣听闻，一下子就趴在了卫卓昱怀里压抑的哭了起来，卫卓昱只能轻声安慰妻子。皇上听了这个结果后龙颜大怒，立即下令仗毙了那个宫女，据说是那个宫女给何嘉欣下毒的。那个宫女与何嘉欣无冤无仇，怎么会给她下毒呢？至于是不是，谁在乎呢？反正圣上说是就是。
卫家人心里早已一片戚戚然，从这件事来看，除了那个人授意，谁敢害卫家人。
卫卓承眼底一片冷意，袖子底下的手紧握，面无表情的看一眼那个上位者就随卫琼他们出宫了。
回到府里后安置了何嘉欣，徐轻影留在那安慰她，回到堂屋后卫琼突然朝卫醉颜劈头盖脸问道：“是不是又去东宫找那个太子了？”
卫醉颜一下子跪了下来，低下头不作声，卫卓羽上前维护道：“爹，五弟小时候好歹和太子一起玩过，去找他又怎么了？”
“住口！”卫琼怒喝一声，卫卓羽顿时不吭声了，都不知道他爹为什么发如此大的火。
“爹，五弟可是做错了什么？”卫卓承微皱眉，这时候只有卫卓承敢问他。
至于犯了什么错，恐怕只是卫琼与卫醉颜知道。
“不管犯了什么错，现在给我收拾行李，明天就走！”卫琼怒不可遏，瞪圆的虎目闪过一抹深沉，别的人或许没注意到，但敏感的卫卓承明显注意到了，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两年皇上对卫琼猜忌越来越严重，朝堂上夏丞相又一直针对着卫家，这两个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忠于卫家的将领或与卫家交好的大臣总是莫名其妙的死去，要不就被流放，朝堂上卫琼孤立无援。他本以为只要战战兢兢守好本职，在发现圣上针对他的时候，立即让一些忠于他的部将告老还乡，可是为什么还是避免不了！今晚的事明显是那个人有意而为之，在宴会上有人想要构陷他们卫府，被何嘉欣发现后不得不以小产为由替他们挡过一劫，因为那些东西卫府根本无力承受。他们虽然气愤，却不得不咽下这口气，卫琼不止一次想要上交兵权辞官归隐，但朝堂上丞相一派总是有意无意阻拦，甚至暗指他以此威胁皇上，还暗道如今他深得民心，若无故让他辞官岂不是让天下百姓生寒。
天下百姓都是圣上的，关他卫琼什么事？
卫琼又怎会不知他这话更令圣上忌惮他，只怕今晚之事就是圣上拿他开刀的征兆，可怜他卫琼一生忠于圣上，但卫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卫卓承仿佛想通了什么，眸色深沉，手不经意握紧，所以说，他最讨厌那些所谓的上位者。
“爹，为何如此匆忙？”卫卓羽忍不住问道。
“四弟，爹自有他的决择。”卫卓承上前拦住卫卓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