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被耍了？

正午阳光在风中悄悄偏离，是冬季少有的温柔。
秋怜墨那略微泛红的眼眸早已干涸，她看着尚媛递到面前的新合同，不由地轻蹙起眉头。
略有不耐烦地合盖上合同文件夹，秋怜墨幽幽开口：“我让你送新合同你就送吗？”
她冰冷无温的语气让气氛坠入严寒。
尚媛习惯性紧张起来，她望向地板的眼神飘忽不定，右手比作电话的收拾举在耳边，结结巴巴道：“是，是您打来电话，说，说......”
“那只是我面对威胁的临场发挥。”秋怜墨打断了尚媛的解释，她把骆浩瀚的手机丢到桌面，疲倦地看向办公椅背，“把视频删掉后，再还给姓蒲的。区区黑料视频而已，难不住我。”
“临，临场发挥？”尚媛不解地侧过身，与办公桌保持着一定距离，小心翼翼地拿过手机。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尚媛点开了播放键。
在嘈杂的呼救声中，秋怜墨咬中年妇女的模样映入眼帘，她不禁感叹：“啧啧......没有临场发挥就要出大事了呀.......这视频要是被传到网上......”
“怎样？我正当防卫也有错了吗？”秋怜墨眯了眯浑浊的粉眸，语气严肃。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尚媛把头摇地像拨浪鼓一般，“只是，只是这咬人的部分，确实有点......”
“有点什么？”秋怜墨凌厉了眼神，莫名的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她加深了呼吸，紧咬住后槽牙，“你又要说我过分了，是吧？”
“再，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个女人啊......”尚媛挤出难看的微笑，温和的语气想要试图激发秋怜墨的怜悯之心，让她认识到错误。
可秋怜墨却不屑地冷哼一声，反驳道：“正因为是女人我才这么做的。如果是男人，我一定会给他两拳。”
长呼出一口气，秋怜墨压抑着内心那股不断升腾的愤懑，为自己耐心辩解道：“我不能受刺激的啊，难道你不明白吗？”
“我拥有大好的青春，我本该像正常人一样去享受这个世界......”
说到这里，秋怜墨不受控制地提高声音：“可我却要像僵尸一样活着！”
她伸出五指张开的右手，每说一句话就屈起一根手指头，“严禁男人，严禁身体接触，严禁热情，严禁兴奋，严禁一切能影响到我的血压、脉搏、体温、呼吸的一切！”
五根手指全部屈起成拳，秋怜墨的怒火也同时爆发，她一拳砸到办公桌面，言语激动道：“否则，千瑟那丫头就要出现了！”
懊恼地闭了闭眼睛，秋怜墨立刻降低了音量，“如果千瑟出现，我就完了。”
“不会的，不会的！”尚媛再一次把头摇地像拨浪鼓一般，连忙安慰道，“三年了，您一直克制地很好，几乎和圣人君子一样。”
“几乎？仅仅是几乎吗？”秋怜墨刚平息的情绪再次爆发，“是完全！我是圣人君子的完全体！禁欲、禁糖、每天啃蔬菜！”
“对，对不起。”尚媛缩起脖子，她想到秋怜墨目前的处境，忍不住叹了声，语气自责，“我明知道您的身体状况......我不该这么说您的......”
“我是个有家庭教养的成年人。”秋怜墨低垂下眼帘，呢喃的气泡音充斥着无奈，“你以为我不觉得丢人吗？”
沉默了几秒，秋怜墨迅速从哀伤的沼泽中抽离，恢复了平日的冷漠。
她抿了抿水润的双唇，轻声命令道：“把视频记录彻底清楚，表演团尽快处理掉。”
“好的。”尚媛点了下头，她拿起桌面上的新合同，退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