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清凝入宫 秀女斗艳

步府。
“这些手串啊珠花的，二姑娘怎么都不带入宫了呀？”雁归蹲下收拾着包袱，疑惑的仰头问。
昨日步夫人回府，早早便通知了二小姐步清凝要安排入宫的消息，故二小姐在收拾东西。
只见那远处坐着绣花的姑娘，淡淡的白素衣罗裙，外罩撒花烟罗衫，一对柳叶眉淡雅温婉。这位姑娘便是步府的二小姐，宸妃之妹—步清凝。这姑娘的眉眼有几分像宫里的宸妃娘娘，只是宸妃多一分妩媚，清凝多一分清纯。“长姐...不，宸妃娘娘曾说宫中漂亮饰物千千万，什么都是当下最为时兴的，我带了自己的这些去也没用，倒不如多些金银珠玉之类的傍身呢。”步清凝答道。
这雁归还欲说些什么，突然门口有一丫头进来道：“二姑娘往金宇堂走吧，夫人昨日入宫见了娘娘累了，回来就早早歇下了，适才醒了说要见您呢。”
“是，这就来了。就算母亲不请，清凝本也是准备叨扰母亲呢。”步清凝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忙着的活递到雁归那里，随着金宇堂的丫头走了。
步夫人独自坐在金宇堂里，愁容满面。昨日从宫中回来便是这样，派人告知了步清凝要入宫的消息后，依旧愁容不展。宸妃娘娘虽然得宠，但生的是女儿，和宸妃同在妃位的慧妃却有儿子，难免看起来低人一等。加之步府早已有下坡败落的趋势，慧妃的娘家父兄却蒸蒸日上，相比之下宸妃娘娘在宫中的日子自然比不上慧妃了，这样一想，要步夫人如何能安心？好在还有步清凝...若是她进宫，自然能帮衬宸妃娘娘一二的。步夫人见清凝过来，连忙收起愁容，正襟危坐。
“清凝给母亲请安。”步清凝虽不是大夫人所生，然而她的小娘出生不高也去的早，她从小养在步夫人膝下，也算半个嫡女了。步夫人虽严厉，但也心慈，从未苛待过清凝。家里从前步清宸有的，步清凝也是有相同的，所以这声“母亲”叫的全是一片真心。
步夫人道：“今日叫你来也是为你入宫做准备。衣物饰物什么的挑一些你心爱的带走就好，不必拿太多，宫中按位分分放，这些都是齐全的。关键是银钱细软和身边的人，可是要带好了，母亲帮你准备了不少，一会儿让人送去你阁中。”
“是，多谢母亲。只是身边的人就让雁归陪我入宫吧，不劳母亲费心替我选了。”步清凝低着头道。昨天夜里步清凝便打算好了，雁归伶俐，可随自己入宫。
“雁归？你身边那个丫头？模样是好看的，只不过我看她过于机灵顽皮，在府中和你作伴倒也罢了，在宫中可不兴这样。”步夫人是想起雁归日前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说话总是捉尖卖乖，伶牙俐齿。虽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但是步夫人从小家教甚严，步府也是勋爵人家，步夫人自然不喜这样的侍女在跟前。
清凝略一思索，遂道：“夫人说的不无道理，雁归性子是活泼了些。只是雁归从小跟着我长大，也是清凝用惯了的人，最熟知清凝的脾性了，若换了别人陪着，清凝自己也不适应呢。”
步夫人皱了皱眉，良久便道：“那就依着你吧。下午宫里的马车就要到了，你回去也快些收拾。”随后她站起来走了几步，但又回头道“入了宫早些去拜见你长姐吧...她离府多年也很是想你的。”说罢，褪下自己腕上的镯子来递给清凝，握着她的手道：“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虽不比清宸是我的亲生女儿，可吃穿用度和嫡女都是一样的，你姐姐入宫，母亲思念的肝肠寸断，人心都是肉长的，母亲如今也舍不得你。宫中凶险，你们姐妹二人要相互扶持，步氏一族的兴旺，就看你们姐妹们的了。”
清凝只觉鼻子一酸，快要落下泪来，只低头应答“好”便默默退下了。
回了自己阁中东西早已全都收拾好，一件一件的箱子落在门口，雁归领着几个小丫头清点着，见清凝回来连忙迎上来。“姑娘，东西都收拾好了，外面马车快到了，我叫人把姑娘的东西都搬出去吧？”
清凝泪眼朦胧道：“辛苦你了。”
“我从小陪着姑娘惯了，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姑娘快喝口茶歇着吧，这儿的交给雁归了。”她言罢三两下功夫，就叫着人把东西搬出去了。雁归干活向来是干脆利落的，人也活泼可爱的讨人喜欢，便是模样长得也很好看。只不过身份低微也不施粉黛，美貌倒是有些埋没了。
清凝最后拜别老爷夫人后，就被扶着上了马车。上车的时候天也渐渐暗下来，门口的灯笼亮了起来，被风一吹灯火摇晃。清凝有些不舍，心中自然难过，坐在马车里已经用帕子擦起了眼泪。倒是雁归没进马车里，因为步府在京城的好地段上，离宫中也不远，雁归索性步行，和跟着马车一起来的宫女攀谈了起来。“这马车，定是咱们宸妃娘娘派来接二姑娘的吧？”
那宫女愣了一下，遂掩口笑道：“这位姑娘说笑了，咱们宸妃娘娘体弱，向来是不管车马这些的。接秀女的马车都是掌管六宫事宜的慧妃娘娘派来的。还有啊，步二小姐既然要入宫了，就不能再姑娘姑娘的叫了，要改称步小主呢。”
雁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听宫女是慧妃派来的，她在步府的时候便知道这位慧妃娘娘和她家大小姐宸妃不睦，这会子害怕多说暴露了些什么，干脆低头不语。那宫女倒也只是说“步小主入宫，怕是要先和秀女们住在一起，一时半会儿看不到宸妃娘娘的。”便沉默不语了。
随着马车越走越慢，一行人终于到达宫门口。雁归服侍着清凝坐上了秀女的轿子，缓缓到达秀女居住的地方—储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