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乱心

太后冷笑一声，“好啊，真是好儿媳。”
纪云然微微皱眉，赵皇后所作所为到底为何？若是自己，儿女也有了，后位稳固，为何要折腾这么多事情。
这么多年神不知鬼不觉，照道理应该一不做二不休。可真的是迫于无奈让宸妃和贤妃有孕？不说贤妃，宸妃可是能动摇后位的人，为何放过宸妃？
纪云然想不通，而在凤殿的赵皇后也想不通。
赵皇后坐在佛堂，冷冷看着面前这个人，一耳光打在了那人脸上，“你疯了？想要置我于死地？”
那人阴沉笑了笑，奸细而又特有嗓音，“皇后娘娘怎么了？还想伴夫妻情深不成？我若是你现在就命京郊三大营进京。”
赵皇后手一抖，怒道：“大胆！本宫今天明白了，开始让我给那两个贱人怀孕，就在算计本宫！”
那人此时再也不用演戏，毫不掩饰自己，阴笑道：“对啊，皇后娘娘不会现在才知道？娘娘想前功尽弃，还是做太后都在你手中。就像你杀死赵家满门，就因为他们阻挡了你的路不是。”
赵皇后尖叫一声，又打了那人一耳光，“闭嘴！本宫让你闭嘴……”
可那张玉手还没落到那人脸上，就被抓。那人笑着讽刺道：“皇后难道你这么快忘了自己手上沾染了全家人的血？当初你怎么求着我，找人杀死他们，你忘了？”
赵皇后身体一软，跌坐在地，呆若木鸡。是的，她让人杀了全家。可是她去收尸时候，才发现那是疼爱自己的母亲、护佑自己的父亲、还有大姐、弟弟……
耳边响起那人声音，“皇后娘娘，虎符呢？”
赵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寒冷，冰冷道：“就在佛像后面。”
那人拿到了虎符，满意而去。如他所愿，这大顺朝萧家人的血将会再次流淌。
赵皇后整理了下衣裳，平静走出了房门，对着贴身女官道：“走吧。去看看太子。”
太后让人把乾明帝找来，母子二人在静室内。太后将所有证据摔在面前，“这就是你的好皇后。”
乾明帝捡起来，冷静看了看，叹口气问道：“母后想如何处置皇后。”
“自然是一杯毒酒了事。”太后沉默了下，冷冷道。
“这事儿臣想饶了皇后一命，让她安度余生。赵太傅全家为了朕这把龙椅丧命，朕不想让天下文官寒心。”乾明帝道。
“哀家倒真不知道，原来当年坑杀两位兄弟的端王居然今天会如此优柔寡断。才几年的太平盛世，就忘了我们母子二人怎么活过来的吗？”太后气道。
“太后，将来太子登基又该如何面对有罪被杀的母亲？”乾明帝狭长眼里露出一丝不赞同。
在屋外的纪云然感慨了下，都说天家无情，你看乾明帝还是挺有良心的嘛。
“太子是朕登基以来第一个孩子。他平时够胆小、怯弱，你让他怎么承受打击。”乾明帝一边哀叹，一边劝太后。
“朕看着太子就想到当年的自己，想要父亲却又不敢说。他身子也不好，还拼命讨好朕。都说他聪慧过人，可谁知道半夜偷偷借着光读书，就是为了朕能高兴。”乾明帝想起第一次侍从告诉自己的时候，不相信以为下面人讨好自己，可看到那么小的娃娃偷偷爬起来，捧着比他小脸还大的书，心中震撼不已。
太后听了也有些动容，想不到平时怯弱不敢说话的孙子如此懂事，可想到这些年赵皇后所作所为又十分气恼，“太子有这样的娘，也是作孽。”
纪云然心中也微动，没想到不怎么见人的小太子这么可怜。这次赵皇后真的拖累了小太子。
“罢了，就说皇后生了病，从永寿宫迁出，找个清净的屋子让她好好修佛吧。宫里事情交给慧贵妃和淑妃吧。”太后终于看到孙子面子上绕过了皇后。
乾明帝松了口气，“儿臣替太子谢过母后。”
纪云然第一次知道，原来乾明帝还算得上是个好父亲，可能归功幼年悲惨经历，让他对儿女倒是爱护有加。
门打开，乾明帝扶着太后走了出来。
纪云然和曲嬷嬷两人一左一右在后面跟着。
“皇帝你自己去跟皇后说吧。哀家不想见她。”太后松开了乾明帝手说道。
“这次劳烦了母后，母后早些歇息。儿臣让人去寻找薛神医下落了，在悬崖下没发现薛神医，看着样子，薛神医还活着。”乾明帝跟太后说道。
“薛神医活着，哀家心中好受多了。这后面的事情全部交给皇帝你了。”太后点点头，道。
乾明帝看了一眼纪云然又道：“母后，朕想让德妃陪朕去。”
纪云然惊愕了下，连忙摇了摇头。
可惜太后看不见，脸上挂上了笑意，“好吧。哀家不打扰你们。云然丫头，跟着皇帝去吧。”
纪云然心中郁结，却也只能称是，和乾明帝一起告退了太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太后的福康宫。
太后望着他们背影，叹口气道：“曲素，哀家还是没能给淡音报仇。”
“太后能为我们做主，已是天大福德。何况皇后生了公主和太子，现在这样已经最好结果。”曲嬷嬷站在身后，回道。
“是啊，哀家这么多年沉浸在当初事情上，怎么没想到后宫也会如此之乱。当年先帝妃嫔都有上百人，皇帝就这么几个就乱成这样。本想着名门世家千金比之前那个总要强些，没想着最大幺蛾子就是她。”太后想不通道。
“可能皇后毕竟是幼女，当年赵太傅对她纵容些，有些小家子气也是可能。”曲嬷嬷道。
“是吗？也是，哀家记得当年她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那嫡长女的确看起来强上不少，嫡长子也是年纪轻轻中了会元，可惜了。罢了，看在她赵家满门上，就放过她这一会。”太后转身进了屋，准备就寝了，折腾了一天的确累了。
曲嬷嬷给她刷洗，贴心点上了檀香，放下了纱帐。
“曲素，不对。哀家觉得不对劲。”太后从床上又坐了起来。
曲嬷嬷吓了一跳，“太后你这是……”说着准备给太后揉揉腿。
太后一把抓住了曲嬷嬷手，“哀家当年也是女人。是女人这么做为何？要么事情做绝，要么刚开始就不沾染。这根本就是前后不对。”
曲嬷嬷惊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