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她在胡说

曲流觞听完后，不禁沉默了一会儿，她觉得张睿所说好像都对，虽然心中有疑虑，但她还是嘴硬：“瘦就是有病吗？那你不看看你自己。继续胡说，继续！”
“没错，我确实在胡说，所以你完全不用理会我说的话，你继续养着你体内的癌细胞，让它进一步恶化。”
“毒啊，真毒啊，你诅咒我是不是？”曲流觞很气愤，但同时又觉得有些害怕。
“我不需要诅咒你，事实是怎样，你将来会知道的。”
“你给我说清楚，你刚刚乱讲的那些就证明我得了癌症了吗？”曲流觞又拉住了张睿的手臂。
“你弄疼我了。”
张睿冷漠而镇定的脸以及她口中说出的没有温度的话，让曲流觞觉得有些恐惧了，她不自觉地就松开了手。
张睿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然后说：“刚刚说的，当然不能证明你有癌症，那只是你得了甲亢的症状。”
甲亢？曲流觞猛地松了一口气，“耍我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这种人，就是又恶毒又爱撒谎。”
张睿冷冷地笑了，“但你身体里有癌细胞也是真的，你长了肿瘤，是恶性的。”曲流觞想说什么，张睿却又抢先说了：“你可以当我胡说，也可以当是我的诅咒。可但凡你脑子稍微清醒一点，你就应该知道，我说的话，根本不会改变一个事实。正如我说一句你会长命百岁，你就真的会吗？现在我们知道过去发生着什么，正如将来也会知道我们现在发生着什么。”
“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你当自己是神啊？看几眼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不是神，我什么都不知道。让我爸出来吧，我确实不想跟你废话了。”张睿想绕过曲流觞，自己上楼去找她爸爸，而这个时候，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卢美凤和赵阿姨。
张睿与卢美凤对视了几秒，然后恭敬向她点了点头，算是对她的问候。
沈光盈仔细打量着卢美凤，这位老人脸上不带一丝笑容，看上去是个很严厉的人。沈光盈突然觉得张睿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是家族遗传的。
见张睿这表现，曲流觞自然也想到是卢美凤来了，她转身看向她们，然后责备赵阿姨，“赵姨，妈的脚不是疼吗？怎么还不扶妈坐下。”说着，她自己便连忙走过去扶卢美凤坐下了，然后关切地问：“妈，现在脚怎么样了？”
卢美凤叹了口气，“现在好些了，但还是痛。今早起来的时候，脚都僵的。”
“那等明伟回来，让他带你去医院看看呗。”曲流觞此时才说出，张明伟根本不在家，让张睿真想转身就走，可沈光盈已经飞过去检查卢美凤脚痛的情况了。
“不用啦，我敷点药，歇一歇就好。”卢美凤就是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想去医院的那种人，她清了清嗓子，看向张睿，问：“怎么过来了？”
“嗯，有点事。”张睿知道卢美凤因为她是女孩而不喜欢自己，可当年她母亲和她离开张家后，卢美凤有让赵姨给她们送来一些钱以及生活用品，如果问卢美凤借钱，能借成功的可能性会比较大吗？
“这孩子就是不懂事，几年都不回来看您，一过来就吵吵闹闹的。”曲流觞故意说张睿的不是。
赵姨憨厚地笑了笑，说：“刚才我们就只听见流觞你在大喊大叫。”
曲流觞恶狠狠地瞪了赵姨一眼，可赵姨还是一脸憨厚地笑着，内心台词似乎是，我有老太太撑腰，你根本整不死我。
“太太呀，小睿以前年纪小，自己怎么敢回来？现在回来，应该也是有什么事要来找我们的，小睿，是不是？”赵姨是看着张睿长大的，她很喜欢这个孩子，也觉得她没了母亲，十分可怜。可惜她自己也仅仅是为这个家打工的，并不能帮助她什么。
“对，我……我表弟得了心脏病，想跟你们借钱去治疗。”张睿终于说出了口，她真希望对方能大发慈悲。
曲流觞当即笑了，“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我就觉得没什么好事，原来是来要钱的！”
“不是要，是借，我会还的。”张睿也不想欠这个家什么。
“还？你拿什么还？你什么时候还？”曲流觞质问。
“我长大了，出来工作挣到钱了就会还。”
“哈哈哈，那你还钱起码是十年后的事了，谁知道你会不会赖账，谁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能力还。”曲流觞一分钱都不想给张睿，她觉得只要把钱借给她，就不可能拿得回来了。
“反正我会还，我说到做到。”面对质疑，张睿说得十分坚定。
“那你要借多少？”卢美凤突然开口了。
“五十万。”
“什么？”众人都吓了一条，要知道，五十万在这个年代可是一笔巨款了。
“真是狮子开大口，我告诉你，没钱，一分钱都不会给你。”曲流觞觉得张睿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
卢美凤布满皱纹的脸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让张睿的心也不禁紧了紧。
“奶奶，我表弟才刚出生，诊断出得了很严重的心脏病，如果不尽快带他到国外医治，他很快就会死的，求你们借给我，我一定会还的。”张睿语气平和，不如方才那样冷冰冰的，沈光盈发现她眼眶似乎还有些红了，张睿确实很重感情，表面的冷漠只是她保护自己的武器。
良久，卢美凤才慢慢开口：“这么大一笔钱，我要考虑考虑，你先回去吧。”
“嗯。”她下逐客令了，张睿知道，那一句“考虑”，其实就等于不借了，也对，她本就没抱多大希望。正想离开时，她又猛然想起一旁的沈光盈刚才帮她奶奶检查过脚，便小声问：“光，她的脚？”
沈光盈回复道：“我刚刚检查过了，她手脚都有对称性的小关节肿痛，加上晨僵，初步诊断是类风湿关节炎，是一种自身免疫病。你劝她去医院看看，让医生开点药吧，放着不治疗，时间久了会导致关节畸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