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鹈饲教授出庭

西园寺案件的第二张传票也送到了，在此期间，斋藤淳仔细研究了一下目前的处境，和原主所拥有的资产，不过这一次并不是抱着跑路的想法了，反而是想要在这个地方长久的干下去了。原主所拥有的资产其实并不算多，千叶市的一间公寓和一间办公室负担本身就不小。而原主每月的主要经济来源并不是和西园寺世界类似的邢辩官司，反而是做千叶市各个公司的法律顾问。
比起主要为了打响名气的邢辩官司，公司案件才是律师主要的经济来源。不过一般也需要刻意的平衡邢辩官司的比例，如果让外界对自己造成了刻板的刑辩律师，甚至是洗冤律师的印象，那么就会丧失一大部分的委托人与案源。
期间斋藤淳也联系了原主本来拟定的专家证人，国立浪速大学医学部第一外科助理教授财前五郎。不过在和五郎的交谈之中，五郎透露了道他的上司鹈饲教授已经受到森部雅人检察官的邀请为其出庭作证。鹈饲教授作为浪速大学医学部长，他的在场可能让目前还想在白色巨塔中向上攀爬的财前五郎很是为难。
意料之外而又在情理之中的情况，森部雅人还是通过不为人知的方法知道了斋藤淳所申请的专家证人。但很快财前五郎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五郎的老师东贞藏教授。
虽然同样也是鹈饲教授的下属，但是一方面东教授本就是第一外科教授，其实并没有受到鹈饲教授太多钳制，另一方面东教授的为人财前五郎自认为比自己和鹈饲教授都要正直一些。更何况东教授半年多之后就要退休了，更不会过于忌惮于鹈饲教授在浪速大学里的影响力。
这一次，斋藤淳在递交证人出庭申请书的deadline亲自前往法院将申请书给了小野法官，就算这一次森部雅人知道了东贞藏教授，也没有时间更换证人了。
很快，第二次庭审开始了。
这一次的斋藤虽然不像上次庭审一般有着原主留下的“武穆遗书”作为倚靠，但比其上次庭审的有些局促与紧张，却更加的自信了。
他提前一刻钟就进入了法庭，很快除了法官之外所有的人都到齐了，森部检察官、西园寺世界、各位陪审员，还有坐在斋藤淳身旁，以被告人法定代理人身份出庭的西园寺太太。
很快，随着全体起立，小野法官缓缓走进了法庭，他有些又矮又胖，虽然在法庭上从来都没有任何言语，但总是挂着一副有些和善的微笑。如果身高一米八的森部检察官像是一个竹竿的话，那么身高目测只有一米六出头的小野法官就有些活像是一个土豆。他和森部检察官二人站在一起时就活像是漫画里的老夫子和大番薯。
身旁西园寺太太显得十分的紧张。斋藤淳偷偷侧眼瞟了她一眼，西园寺太太两腿紧张的夹紧，胸前的浑圆也因为不自觉的挺腰收腹而显得更加饱满。斋藤淳不由的想‘公诉人和法官们是如何做到不往西园寺太太这边看的，难道这就是他们比我多的十多年庭审经验么？’
而此时坐在被告席上的西园寺就显得楚楚可怜，今天开庭她还按照斋藤淳的叮嘱将总武高的校服穿了过来，一方面是再次提醒各位陪审员她的未成年人女高中生身份。而另一方面，则是提醒各位陪审员，她本来是一名成绩优异，大有前程的高中生，却没想到“意外”卷入了一场谋杀案之中。
很快，随着小野法官敲响法官锤，庭审正式开始了。
“根据上次庭审后陪审团讨论。”小野法官有些慢吞吞的说道，似乎说话太快的话，他的脂肪肝就会爆掉似的。“西园寺世界与桂言叶的行为，不构成共同犯罪。”
第一阶段的目标达成了，现在的庭审重点在于两个方面，西园寺世界动手时伊藤诚是否已经死亡？西园寺世界是否存在故意杀人的故意？
在小野法官宣布开庭的一瞬间，表情无悲无喜的森部检察官就申请其专家证人出庭。不出意外的话，森部检察官应该早在开庭之前就已经知晓了陪审团的讨论结果了。
在鹈饲教授入场并宣誓完之后，森部检察官就开始了他的询问。
“医生，请问您能够肯定伊藤诚先生的死亡原因么？”
“这个通过法医鉴定不能给出明确的答案，通过鉴定，伊藤诚先生受到的致命伤分别来自一颗穿透肺叶，从左向右横穿心脏的0.45口径手枪子弹，另一个就是他遭到了斩首。”
森部检察官耸了耸肩，又问道：“医生，从医学角度上来说，什么情况下我们会认定一个人死亡了呢？”
鹈饲教授略加思索，回答道：“现代医学认为只有脑死亡的病人额……受害人才真正死亡了。”
“那么心脏中弹是否会直接导致脑死亡呢？”
“一般情况下并不会直接的导致脑死亡，尸检中我们没有在伊藤诚先生的大脑处找到任何的伤口。”
“医生，我们注意到尸检报告中提到在伊藤诚先生的尸体中胸腔已经完全充满了鲜血，请问胸腔充血的过程中是否伊藤诚先生尚未‘心脏死亡’，胸腔充血这一过程大约需要持续多久？”
这一个问题鹈饲教授考虑了良久才回答，而且语气明显比起前两个问题的答案有些中气不足，“胸腔充血的过程中伊藤诚先生的心脏可能还是保持跳动的。这一过程没有任何的实验能够给出准确的结果，我估计这一过程可能持续有十分钟。”
检察官又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之后，就轮到斋藤淳交叉询问了。
斋藤淳起身向鹈饲教授问道：“一颗0.45口径的子弹穿透肺叶后横穿心脏，这样的枪伤是否已经足够致人死亡？”
“是的。”
“那么会导致人立刻死亡么？”
“额，不……不一定。”
斋藤淳赶紧立刻追问：“您是否也不能肯定伊藤诚先生在受到这样的枪击之后多久才能死亡，是吗？”
鹈饲教授回答道：“是的，我不能肯定。”
斋藤淳点了点头，又问向了鹈饲教授：“假设，我们假设当时桂言叶小姐向伊藤诚先生开了两枪，其中一颗子弹就如刚才所说横穿心脏。在这次枪击之后大约三到五分钟后西园寺小姐将毫无知觉的伊藤诚先生斩首。医生，你在医学上是否有把握告诉陪审团，在西园寺小姐将伊藤诚先生斩首的过程中，伊藤诚先生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