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幕后黑手的身份

宪署委是主管法律与情报的行政机关单位，虽然执法局也有调查科，但两者并不能相提并论，执法局调查科的重要情报几乎都来源于宪委署。
专业人做专业事，权利不能全部放给一个机关，就像前世蓝星的国安局和情报局，执法局的顶头单位是军工部，而宪署委的顶头单位是军情部，两大部门又统归国会直管，是议员们的左膀右臂。
时间只剩两个小时，根本不可能救人，执法局没那么大的本事。
所以卡伦决定换一种方法，直接找出幕后黑手。不要把恐怖组织想得很厉害，说到底不过是只敢躲在阴影中的爬虫。
埋爆弹说容易也容易，说简单也简单，关键看爆弹的威力。埋个自制土爆弹或是杀伤力不强的低当量爆弹，小心谨慎一些倒也可以做到，毕竟帝国不禁枪械，执法局不能百分百保证治安安全。
但眼下是什么？法师塔楼、养老院、幼儿园、游乐场、菜市场。
尤其是法师塔楼，由十八幢建筑物组成，占地六万四千平米，全长四百三十二米，壁上铭刻着大量法术符文，防御力超强。
想炸毁如此庞大的建筑群，岂是一般源能爆弹能做到？前世蓝星震惊全球的九月袭击，可是用挂满炸弹的飞机自杀式冲撞才完成，而法师塔楼比世贸大厦更加庞大。
并且，如何绕过监视部署好爆弹才是最大的难点，把帝国几十个行政机关当吃干饭的吗，你说炸就炸？
卡伦能够肯定，幕后黑手大概率就在特雷，而且拥有光鲜亮丽的表面身份。
一名又一名谍工在宪委署走廊里穿梭，将一份份终于情报送到卡伦手中。
卡伦翻了几页，丢到一边吩咐道：“不用调查炸弹位置，着重调查法师塔楼、养老院、幼儿园、游乐场、菜市场之间的联系，我认为它们应该有共通点。”
谍工们点头示意，有人帮他们指明方向就好办了，间谍、卧底不惧怕死亡，他们受过严格训练，专业性能力过硬，但唯独害怕任务没有目标，那样就会沦为无头苍蝇。
五家建筑的资料很快被宪署委翻了个底朝天，帝国的情报机关有多强？
每天都有超过三万人出入五家建筑，整整一年内的每一个人的资料档案都被宪署委翻找出来，甚至包括祖上三代人、人脉关系网、穿衣风格、性格爱好、财产流动、医疗等，一切可疑点都逃不过谍工们的嗅觉，这是执法局调查科所做不到的。
“秘书长大人，分析结果出来了。”四十五分钟后，几名戴墨镜的谍工将一张纸放在办公桌上，纸上有一行字：“曙光报社老板——巴伊科。”
“巴伊科是大企业家，常在法师塔楼公开举办慈善拍卖会，养老院、幼儿园、游乐场、菜市场的老板都曾参与拍卖会。”
马克皱眉道：“我记得五位老板是普通人，而且记录良好。”
“调查科不够专业，我们才是专业人士，他们的确是普通人，但却是有社会地位、掌握财富的普通人，我们若是黑手，也喜欢拉这帮人下水。”
“比如幼儿园老板和艾罗有过一次偷爱，他们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但瞒不过我们的眼睛。”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马克好奇问道。
“因为老板所用的安全套由我们生产。实际上不仅是安全套，煎饼摊、红灯房、保洁、商贩、黑帮老大都有我们的人，对于情报人员来说，打造一面透风的墙远比寻找一面透风的墙更效率。”
马克震撼了：“黑帮老大？你们直接卧底成一把手？”
“只要不收网就没有卧底。”
“有道理！”卡伦深感认同。
马克：......
“更重要的是，巴伊科前不久举办了一场慈善拍卖，目的是解决塔格沙漠缺水的问题，拍卖会时间与暴乱时间刚好吻合。”
“去曙光报社，把巴伊科逮捕归案。”卡伦下达命令。
此时距离中午十二点仅剩一小时，但时间已经足够了，一个小时足以扭转乾坤。
曙光报社办公室。
巴伊科很年轻，脸蛋苍白像死人，气色萎靡，额头中心有一个铜色印记，左肩头立着一只乌鸦，鸟头不规则的扭曲，血瞳中跳荡着锋芒，就像有把刀子嵌在肉中。
他轻放文件，将瓷勺搭在圆杯边沿，随手撒入两方砂糖，平静地注视着热水浇落，问道：“现在几点？”
“十一点十五分，距离定时爆弹爆炸还有四十五分钟。”脸戴鸟喙面罩的枪手低头汇报。
“那位年轻局长有何....咳咳动静？”巴伊科顿住语气，从抽屉取出纸巾，左手捂嘴费力地咳嗽，洁白纸巾被一点点染红，右手从雪白托盘上端起热腾的咖啡。
“抱歉，巴伊科大人，刚得到确切消息，前往法师塔楼的局长是假替身。”鸦嘴枪手身子前倾，头落得更低，声音颤抖。
巴伊科端咖啡的手僵住了，他的头和乌鸦的头一同抬起，阴冷的目光摄人心魄，果断命令：“通知现场人员，立马激活定时爆弹。”
轰隆隆——！
刺耳爆炸震碎玻璃，让巴伊科短暂失去听觉，报社的秘银大门被火焰冲击至二十米高，落地时融为滚烫银水。
警报声响起，然后是摩托车的引擎声，执法局团员们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戴着V字型目镜，耀武扬威地摆弄枪支，携带轰鸣而来。
“咳咳咳....”
受爆炸影响，巴伊科咳得更加卖力，身形几乎稳立不住，他的目光穿过烟雾，模糊的视线令他所见的每个摩托车都由三、四个摇晃的车影逐渐重叠。
他明白了，身份暴露了，来不及多想为何会暴露，巴伊科在鸦嘴枪手的搀扶下起身，沉着冷静地命令道：“来不及了，不要管爆弹之事，启动备用方案，准备撤离，带着我的....”
他顿住语气看向另一边，烟焰里支架上的巨大熊猫在焚烧中愈显火亮，颈脖伸得很长，双瞳是两个骇人血窟窿，软荡荡的模样好似被无形之手拎提，颇有菜市场上吊腊肉的感觉。
“英雄。”
巴伊科说，乌鸦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