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一次见面

春节过后，王信与何西的项目顺利进行着，何西从来没想过原来电影的制作可以这么容易，当王信告诉她拍摄周期只有十五天的时候，她惊呆了，她无法想象十五天能拍出什么样的影视作品；之前在奥狮的时候，客户的一条30秒的TVC广告至少也要拍上个一两天，她不得不开始怀疑王信是被人骗了，对方可能只是用一台DV机随便拍点东西糊弄他，如果真的如同她想象的一般情景，客户那边定然是不会满意收货，那这单生意可就算是彻底赔个底朝天，她不仅赔了钱，连赚钱的工作也要跟着一起赔掉。
最近何西焦虑得整夜睡不好，白天也是眉头紧锁；
“哎呦，我真想拿个熨斗把你眉间烫平！”王信看着一脸苦相的何西说；
“我就是担心片子拍不好，到时候拿不到客户的尾款，你拿什么给他们结款？”
“何老板，跟他们签约的公司法人是我，我都不愁，你愁什么？”王信安慰着；何西想对他解释“赔钱”对自己的意义，可是又觉得说出来难免要让王信再挖苦一番，她悄悄收起了自己一直揣在怀里的“莫名阶级感”矫情劲儿，默默地展开了眉头，脸上只剩下空洞的眼神，看着一堆支出账单发呆。
伴随着这种顾虑，何西终于等到了电影制作完成的那一天，她的焦虑也终于慢慢退了下去，虽然不是上乘制作，但客户应该是可以满意的，毕竟客户主推的产品几乎布满了整部电影；何西心里想：还好这电影不是用来赚票房的，不然他们恐怕会被观众声讨至死。
看到何西脸上逐渐有了笑容，王信这才敢提议一起吃个晚饭，“吃！晚上给你买红烧肉吃！”何西对着王信大手一挥，豪气地说。
她挑了一家本帮菜，王信看着菜单上的定价，贱兮兮地问她：“何老板，这儿的红烧肉可是要168一例，你舍得吗？”，何西抬头白了一眼他，没有理会，她越过王信的肩膀，发现餐厅墙上的电视正在播前一阵子路北洋主演的电视剧，“哎，你回头看，那不是你的后辈吗？”何西挑衅地问他。
王信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他没有注意到电视里的路北洋，反倒是电视下方一张熟悉的脸毫无预告地出现在他眼前，王信的脑袋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只能愣在那，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白花花、雾蒙蒙，如同失焦了一般，只剩下那张既好看又熟悉的脸。
没错，那张好看的脸正是杨寄柔，杨寄柔没有躲避他的意思，目光直直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王信脑袋里闪过了几个画面：他走过打招呼，杨寄柔白了他，并从嘴里撇出一声轻蔑的“哼！”——这个情形他可不喜欢，他马上打消了起身打招呼的念头；那如果自己现在隔着几米的距离，客套地挥挥手？那恐怕杨寄柔连个眼神也不会回应给他，这种情形也着实有些尴尬，他又放弃了这个方案；正当王信绞尽脑汁想要尽快结束这僵持不下的局面，做咋样肌肉对面的那个女孩的对面开口对说话，并用手指了一下墙上的电视，杨寄柔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挪开了在王信身上的目光，王信如获大赦，赶紧转过身来；
“哎，怎么了啊？”何西用手在目光呆滞的王信眼前使劲儿摆了摆；
“隔壁桌那个，就是路北洋的女朋友。”
“啊？那你……你那个……”
“对，也是我前女友。”
何西不知道应该怎么看向隔壁桌才会显得不那么刻意，可她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她实在是太想仔细端详一下这位著名的前女友了，正在她挖空心思想办法的时候，她耳边响起了一阵窸窸簌簌的声响，两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相互推搡着，对着前女友的方向激动地挪着小碎步，“你去说，你去说，你就说想合影嘛！快去！我不好意思！”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着；
“看来你前女友已经是明星了！”何西看着这两位小粉丝的举动，意味深长地对王信说，说完她也终于可以趁着有粉丝来合影，大大方方地抬头看过去了。
“真漂亮，你前女友太有气质了，有点像……像《指环王》里的那个……”何西一时间想不起来名字，但脑子里都是一个绝世仙子骑着白马从谜雾弥漫的仙境里缓缓走出来的画面；
“《指环王》？那里面有什么女性角吗？你说的是大魔王吗？”
“啊！想起来，精灵！那个精灵！”
“奥兰多？那是个男演员啊！何老板你清醒一点！”王信被何西的描述气得天灵盖差点裂开；“我说的是气质，是那种仙气飘飘的气质！”何西辩解着，为了更生动一些，她又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想要再仔细揣摩一下对方的美貌，想出几个更贴切的赞美词；还没等何西的词汇库打开大门，她发现对方此时也正在打量自己，目不斜视，落落大方，虽然神色里并没有夹杂着攻击性，甚至还带着一点似有似无的笑容，可何西还是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凉意。
她，不会是误会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