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曾为“人类”

“火车头”的终点站只是对它而言的。
对于尼禄他们来说，路只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需要依靠他们自己的双腿去迈越。
好在“火车头”并不是将他们丢在一条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隧道里，而是将他们放在了隧道的尽头，只需他们自己复行数十步，便可以走出隧道。
当然，菲尔已经先走出去了，科斯上尉也跟在她的后面，不过令尼禄感到意外的是，蛛腿佬却没跟上去，而是在原地，像是在等着他。
奇怪。
尼禄当然觉得奇怪，他和蛛腿佬只说过几句话，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况且就算尼禄不说出来，蛛腿佬也应当能看出来，尼禄并不太喜欢“祂”。
是要分道扬镳？还是为了和自己套近乎？尼禄对此参悟不得。
不过若是要让“祂”就那么站在那，无视掉“祂”走开，从而让“祂”落在了自己后面，一想到自己身后跟着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尼禄就心里有些发毛，满心的不安。
所以，和最初那样，尼禄率先开了口：
“…你干嘛？”
不是那么友善，也没有那么那么的生硬，若要给待人的态度定个十分的标准，那尼禄的得分便是四到五之间的数。
“嘻嘻嘻……”蛛腿佬像是听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袍下的蛛腿在地上轻快敲点几下，尼禄看到笼罩在“祂”头部的袍子向左歪了60°，接着“祂”迈着“轻快”的步伐迅速靠近了过来，像是要用气势压倒尼禄似的，把“头”和身子压得很低贴了过来，身上散发的寒气让尼禄不禁忍不住退避三舍。
但蛛腿佬又是跟了上来，尼禄知道，自己继续退的话这家伙也是会跟上了的，所以索性就不后退了，原地站立，想看看这家伙搞什么鬼。
“嘻嘻嘻……”蛛腿佬什么也没有说，或者说“祂”正在“酝酿”，但“祂”老是“嘻嘻嘻”的习惯，让尼禄感到非常难受，就像是有人在他耳边外放一个名叫“逗茵”的音程软件，无意义的噪音令尼禄逐渐变得有些暴躁。
“有事就快说吧！”尼禄有些愠怒道。
“嘻嘻嘻……我…”
“别嘻嘻哈哈的！我听着难受！”
蛛腿佬刚准备说话，尼禄就怒然打断了“祂”，蛛腿佬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又发出了一阵“嘻嘻嘻”的声音，尼禄当即转身就走，弄的蛛腿佬赶紧跟上，然后清了清嗓子，说起“正事”来。
“嘻——咳咳！啊，啊，抱歉，我只是很久没和人说话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活人’就忍不住，但又不知道从哪说起，所以就用笑声来缓解一下尴尬。”蛛腿佬如此是说。
但尼禄就不理“祂”！
这可让蛛腿佬好一阵急啊！
“祂”慌慌张张，左转右挪，在尼禄身边转来转去，转到尼禄都烦了，出声让“祂”“停下来！”，“祂”才停下来，待在尼禄左边与尼禄同行。
尼禄：“……”
蛛腿佬：“……”
尼禄：“你说，你很久没有遇到活人了？那是什么意思？”
蛛腿佬“急忙”说：“啊啊，就是我说的这个意思，我已经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再遇见过一个‘活人’了。”
“祂”用了四个“很久”，听起来是真的“很久”，但尼禄关心的点不在这里，他好奇的是，蛛腿佬所说的，没有遇到过“活人”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活人’，是指我这样的人吗？”尼禄问道。
蛛腿佬点点头——从“祂”袍子的前后摆动来看“祂”应该是在点头。
蛛腿佬说：“对对对，是像你这样的。自从‘那时’过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你这种，‘活生生’的人了，死人和骨头倒是见过不少。”
“‘那时’？”尼禄问道。
他们两个并肩走出了隧道，正在逐渐接近菲尔她们。
“对啊对啊，‘那时’，那可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没想到如今居然有一个活着的人出现在我面前了，这让我忍不住想要搞清楚你到底是从哪蹦出来的。”
尼禄撇了撇嘴，他心想你这家伙恐怕一直是躲在地下哪个阴沟里吧，我自己记得可清楚了，我以前遇到过好一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