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钢琴

学校定于八月末开学，离开学的日期越来越近，或许比起其他同学对于开学的焦虑，海鸥则显得更加放松，她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学校在高一期末后就分了文理科，海鸥选的理，倒不是说自己有多喜欢只是母亲的意愿。
距离开学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班级群早就炸开了锅，都是在吵着要答案之类的，索性海鸥把群消息屏蔽了也没觉得多吵。在手机这方面母亲从未操过心，手机甚至是母亲主动买的，说是为了联系方便。
暑假作业海鸥很早就写完了，而她现在每天写的都是母亲要求她预习的高二习题和一些较难的竞赛题。海鸥的通讯软件整个暑假几乎都很清净没人打扰，但越是到开学越是热闹——都是来找海鸥要答案的，海鸥也不觉得麻烦一个一个都发了。
海鸥刚要放下手机母亲发来讯息说是今天要加夜班没法做晚饭，让海鸥把中午剩菜加热一下自己吃。海鸥看了看消息没有回的意思，将手机息屏扣在桌面上，突然觉得有些烦躁。看了眼桌面上的闹钟——17:22，距离母亲规定结束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练习册还有好几页没做。
海鸥房内虽说拉着窗帘但窗子并没有关，风稍微大点就能掀起帘子泄进窗外的景色。一阵风吹来，夹杂着海浪声及几个破碎的音符，仅仅只将窗帘撩起一个缝，一道光逃了进来晃了一下海鸥的眼睛，海鸥被刺激的闭上了眼，也许是几秒钟，再睁开眼睛的她似乎做了一个决定，“唰”的一下将窗帘拉开，阳光争先恐后的钻进屋内将黑暗一点一点吞噬。
看着远处浪花一下又一下冲刷着海岸，海鸥在空盘旋，一点一点下坠的太阳把街道、行人、海面都染成了橙黄色，整个世界似乎都成了橙黄色。海鸥静静地看着远处海鸥，心想如果自己真的是一只海鸥就好了，那它就可以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头也不回的逃走。
“叮——”“叮——”一下又一下的似乎是试音，那声音小到需要认真听才能听到。
是钢琴，海鸥想。
刚刚的声响忽然间又没了，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幻听。但下一秒琴声又重新响起，这次不再是断断续续的音符而是一首完整的曲子，曲子并不欢快而是舒缓的，隐隐中又带着说不出的情绪。
琴声伴随着窗外的景色意外的和谐，一曲终了，隔了很久也没有琴声响起，演奏者似乎结束了这次的表演谢幕了。海鸥看了看桌面上摊着的教材书与练习册又看眼远处的海，猛地起身拿上家门钥匙跑下了楼。
她骑得飞快，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额头因为剧烈的运动出了汗，但风一吹又夹杂了些凉意，海鸥也分不清自己是热还是凉快，剧烈的运动让她的心脏跳得飞快似乎快要跳出胸腔，“咚咚”声在耳边响起，不知道是心跳还是车子发出的声响。
她想大笑，她想尖叫，她想告诉所有人此时此刻她无法言表的快乐。
海鸥觉得此刻自己是自由的——像天上的海鸥一样，车子被她随意停在了路边，她将鞋脱下拎在手里跑向了沙滩，临近开学游客少了许多，只剩些情侣相互依靠着坐在海滩上似乎想欣赏落日。海鸥与他们的目的一样，她随意找了个地方坐在沙滩上看着远处的落日。
夏天的落日似乎很有感染力半边天都被染成了橙黄色，海浪乐此不疲地涌向沙滩，海浪声与海鸥的叫声相互交织，景色意外的好看与和谐。
沙滩上的情侣在落日中相拥接吻，在夕阳与海鸥的见证下向彼此诉说着誓言。随着落日余晖的消失沙滩上的人渐渐散去，海鸥不急着走，她绕着海岸走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