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次交锋见心机

叶绿刚坐下，一股茉莉花香飘然而至。
“小叶，你写一篇我为群众办实事的简报，尽快传给我。”花琪琪柔声细语，就像三月的风。
叶绿转过身子，只见花琪琪就站在身后。睫毛深深，杏眼盈盈。一泓清泉，蝴蝶翩跹。
叶绿有些晃神，但随即发现，人家根本没看她，目光粘在她的电脑屏幕上。
叶绿有些懊恼，为刚才片刻的失神，也为花琪琪对她的称呼。
叶绿初到公司，综合部要求登记个人信息，她在员工信息表里注意到公司所有女孩都是90后，她这个唯一的80后算老人了。可现在对方居然称她小叶。
“我不了解这个事。”叶绿委婉拒绝。
“我传个文档给你，你了解一下。我都写了两遍了，集团都说不行。”花琪琪嘟哝着，准备当场传给叶绿。突然顿了一下，“我们加没加微信？”樱花般娇艳的嘴唇微微上翘，眼神干净而无辜。
叶绿艰难地喝下一口水。花琪琪曾多次找她帮忙，每次都自来熟地唠叨，领导要得急，她事情多什么的，要叶绿编辑图片或者做报表。还主动通过微信群加了她微信。
可是，这会，居然不记得加没加微信。
叶绿往旁边移了一下椅子，用手撑着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会写。”语气冷漠而坚定。花琪琪扑闪的睫毛静止了一秒钟，掩盖了目中波动。
“以后你要学会写简报哟，要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花琪琪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柔和煦。
“我现在还不是综合部的人。”叶绿亮出了爪子。
花琪琪终于直视叶绿的眼睛。有惊愣，有诧异。她似乎没想到叶绿居然敢不服从领导安排。
“刚才贾书记不是宣布了么？”
叶绿不再说话，转过头，留给她一个坚硬的后脑勺。
花琪琪每次变着花招的驱使都以失败告终。
叶绿盯着电脑桌面上不断变换的屏保，一个劲喝着凉透的开水。
喝干最后一口后，她突然起身走出办公室，径直朝二楼走去。
贾尚廉原在物管公司任总经理，由于区领导在乘坐他所管辖的电梯时遭遇事故，被困在里面一个小时，惊惧交加。事后，领导一个电话打到集团董事长那里，随即集团就编了个借口免了他的职。但不久，又将他调至建筑公司任党支部书记。待遇不变。因为是后来者，大办公室没有多余房间，就在二楼单独给他设了办公室。
书记办公室房门紧闭，却有声音传出。叶绿只好转到旁边的廊道等待。
“你也是来找书记的？”叶绿没想到陈小华也在这里。
“今天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你不要说出去啊。”陈小华眼镜后细若丝线的眼睛闪烁不定。
“我从不说人闲话。她上位，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给她开工资。但是不要来招惹我啊。”叶绿怨愤不已。
“人家现在是红人，你还是顺势而为。指不定这还是你的机会呢。”陈小华沉吟片刻后说。
“我今天跟你说了。我做不到。我不是那种人。”叶绿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
陈小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识相地闭上了嘴。
哐铛，金希从贾尚廉办公室出来了。
“他要调到合约部去。”陈小华看着金希的背影说。
“不是刚提拔了做你的副手吗？”
“换了颜斌。”陈小华冷哼一声。“反正我也要退休了，管他们做些什么哟。但是想让我自己提出辞去职位，是不可能的。”
叶绿也注意到在一众中干中，陈小华倍受冷待。平时领导出去吃饭，从不叫她。她也总是默默地呆在自己的工位上。虽是材料部部长，却没有自己的办公室。
叶绿很多关于公司的内部消息和久远的秘闻都是从她口中得知的。包括花琪琪的上位真相。但她也只知道一半。陈小华说话总说一半。留一半让人浮想联翩。
两人互相谦逊了一会，最终还是叶绿进了贾书记办公室。
从办公室的窗户可俯瞰整个后花园。红绿相间的篮球场上，几个中年男人正摩拳擦掌。风拂过浅蓝色窗帘，扫过四壁，一片涟漪。
“到底是谁要调我到综合部？”叶绿隔着办公桌在贾尚廉对面坐下后，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这是上面的意思。”贾尚廉伸出右手，用食指指了指天花板。
叶绿咬紧下唇。
“这是集团的安排。”贾尚廉目光灼灼，笑意可亲。
“这个你就要好好深思了。”贾尚廉似乎有意提点，身子前倾，靠近叶绿。“花琪琪有两点。”
叶绿也把头往前探，竖起耳朵准备听花琪琪上位的另一半真相。
吱嘎，突然，办公室房门没有任何预兆地响起。
有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