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八

徐超的衣领被攥住，便急着挣脱，他抓着马小明的手臂，左晃右晃，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掉。他又去扳马小明的手指，可是马小明的手如铁钳一般，根本掰不开。马小明虽然目盲，却扎扎实实地属于劳动人民，而且从事按摩行业，双手，双臂异常粗壮有力，如何是徐超这个纨绔子弟可比的。
徐超挣脱不得，抡着两条胳膊，朝马小明的脑袋击打过去。这两下打得不算重，但也都招呼到了马小明的脸上。马小明的脸被划出一条伤痕。
马小明疼得一咧嘴，随即胳膊上使力，把徐超往自己的方向拉。马小明力气不小，徐超像一只被抓住脖子的家禽，被马小明越过按摩床拉过去。
徐超的腿磕在按摩床上，他感觉腿似乎要断了。强烈的疼痛也激发了徐超的力量。徐超大叫一声，乱抡着双手，疯狂地撕打。
马小明和徐超两个人轱辘到地上。
胡湘云急得嗷嗷大叫，却由于视力问题，完全无法插手。
马小明知道自己这个瞎子很不适合打架，自己唯一的优势是抓住了对方的领子，所以他无论在地上滚成什么样，无论被徐超如何撕打，也不松开自己的手。
马小明的眼睛看不见，徐超的眼睛可没有什么问题。马小明由于死抓着徐超的衣领不放，能用来攻击的，就只有一只手，每每出招，徐超只要抬起肘部架一下，便能格挡开马小明的拳头。可是徐超出招马小明根本看不到，所以，马小明的脸被徐超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打架这种事情，尤其是扭打在一起，是极消耗体力的。两个人扭打了不到一分钟，徐超就感到精疲力尽，出拳都软绵绵的，即使打到马小明脸上，也不如最开始的威力。
而马小明的体力明显更胜一筹，看样子即使再过一分钟，马小明也能坚持。
徐超则完全坚持不下去了。徐超觉得自己必须出杀招了。他伸出两只手，去掐马小明的脖子。自己出拳已经没什么冲击力，但是掐住对方的脖子，对方很快也就不行了。
看似杀招，其实，不折不扣是个昏招。掐脖子固然致命，但并不是马上致命，怎么也要掐个十来秒才起作用。徐超双手掐住马小明的脖子后，便没法格挡马小明的拳头。
马小明根本看不到徐超的脸在哪里，只是根据攥住衣领的手来大概推测位置，以确定出拳的方向。
只一拳。
马小明脖子被掐之后，只一拳，就打中了徐超。这一拳正打在徐超脸的正中间。
“咔啦”一声脆响，徐超的鼻梁骨断了。但是马小明在打斗中跟本没心思分辨这是什么声音。鲜血从徐超的鼻子和嘴里淌出来，但是马小明根本看不到。由于担心自己被掐死，马小明又打出第二拳。
第二拳正打在徐超的眼眶上。眉骨比鼻梁骨要结实多了。徐超的眉骨并没有骨折，可是眉毛中间的皮肤绽开一条口子。
大概是感到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松开了，也可能是闻到了一股很腥气的味儿，马小明知道出手已经够狠了，他率先恢复了理智，没有继续攻击。还好没有继续攻击，不然就会要了徐超的命。
徐超捂着脸，在地上疼得直打滚儿，嘴里发出哼哼呀呀的声音，像是牲畜求偶时的响动。